第426章 风雪棋枰映义敬担当 (第1/3页)
万世池的混沌化作一片无边无际、死寂酷寒的茫茫雪原。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天地间只剩下刺目的白与深入骨髓的冷。两个单薄得如同纸片般的书生虚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相互搀扶,如同寒风中两株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其中一人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正是染了风寒的阿澈。他咳得撕心裂肺,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身体摇摇欲坠。另一人——张砚,尽管自己冻得嘴唇乌紫,脸颊青白,牙齿不住打颤,却毫不犹豫地解下身上那件唯一能御寒的、同样单薄的旧棉袄,用力裹在阿澈身上,又将怀里仅剩的半块又干又硬的杂粮饼塞进他冰冷的手中:
“阿澈!撑住!一定要撑住!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能看到镇子了……那里有药铺……有热汤……”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抖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砚……砚哥……你……”阿澈想推拒,却被张砚死死按住。
“我没事!我……我自小火力壮!不怕冷!”张砚强挤出一个笑容,挺直了同样冻得发抖的脊背,扶着阿澈继续前行。然而,他裸露在寒风中的手臂,已冻得青紫一片。
夜幕降临,风雪更甚。狂风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拍打着山壁发出呜呜的哀嚎,卷着雪沫子往任何能钻的缝隙里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摸索,终于在一处凹进去的山坳里寻到个仅能容身的浅山洞——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更像块巨石压出的窄缝,勉强能挡住正面扑来的风雪。
张砚把阿澈往洞里扶时,自己的膝盖在结冰的石棱上磕出闷响,他却浑然不觉,只忙着用冻得发僵的手扒拉洞角的积雪,又佝偻着背往洞外探身,费力地拖拽那些被风吹到石缝边的枯枝。手指早已失去知觉,好几次抓住的枯枝从掌心滑落,他便用胳膊肘夹,用牙咬,好不容易才拢起一小堆。
火石擦了十几下才溅出火星,细碎的火苗舔上枯枝时,发出“噼啪”的轻响,随即又被洞外灌进的寒风压下去,化作一缕青烟。张砚赶紧用后背挡住洞口,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弓着身子,直到那点微弱的暖意终于稳住,才松了口气,直起身时后背已落满雪粒,冻成了硬壳。
阿澈在火堆旁蜷缩成一团,原本潮红的脸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呼吸时胸口起伏微弱,睫毛上甚至凝了层白霜。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意识像沉在冰水里,时而被刺骨的寒意惊醒,时而又被浓重的疲惫拖入更深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又似乎更狂了,风声里夹杂着某种细碎的响动,一下下敲在耳边。阿澈的眼皮重得像粘了雪块,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火光在眼前晃悠,明明灭灭之中,看见张砚正背对着他,蹲在洞壁前。
那人的肩膀冻得一抽一抽的,却用右手紧紧攥着一块边缘尖锐的石片,左手死死抵住洞壁稳住身子。石片划过冻土的声音“咔哒、咔哒”,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带着他单薄的肩膀都跟着震颤。火光映在他侧脸,能看见冻裂的嘴唇紧抿着,额角渗出的细汗刚冒出来,就被寒气凝在了皮肤上。
昏沉中,他隐约听见身旁传来细微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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