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搞破鞋事件 (第3/3页)
噗嗤!
沉闷得如同装满谷子的麻袋被夯进泥土里。
木桩擦着他油汪汪的肋下狠狠砸进泥地,带起的碎屑和着油腻的毛料、皮肉飞溅开来。
油头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嚎,嘴里“哇”地喷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沫子,糊在院墙根的烂草垛上,又腥又黏。
右边膀子软塌塌耷拉下来,显然骨头断了。
“闫北!够了!”陈光阳低喝,铁钳般的手第二次抓住还想扑上去的闫北。
油头男人趁着这瞬息的机会,像条遭了瘟的癞皮狗,连滚带爬,左手捂着断臂,不要命地朝院子外猛蹿,留下满地的血脚印和一股子屎尿的骚臭味。
他边跑边发出撕裂般的嚎叫:“姓陈的!你等着!我找我哥胡主任来扒了你的皮!弄死你全家!”
赵彩凤瘫坐在门槛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裤裆湿了一大片。
闫北搀扶起来老舅。
老舅毕竟是个农村老头,有些慌张:“光阳,这可咋整啊,咱们小门小户根本惹不起当官的啊。”
陈光阳安慰了一下老舅:“老舅,你就放心吧,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你外甥也给你撑腰!”
油头男人拖着断腕,肋下钻心地疼,一路连滚带爬、骂骂咧咧地逃出了靠山屯的土坷垃地。
他憋着一股邪火,像个被踩了尾巴的恶狗,径直扑向县林业局设在林场的办公室。
办公室烟雾缭绕,林场主任胡老坎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桌后吞云吐雾,几个喽啰围着献殷勤。
油头男人一头撞进来,扑到桌前,鼻涕眼泪混着血汗糊了一脸:“哥啊!可不得了了!那靠山屯的陈光阳…他妈的就是个牲口!仗着会两手庄家把式,跟闫北那泥腿子合着伙儿把俺往死里打!
俺说是您表弟,提了您的名号,那陈光阳不光嗤笑,还骂…骂您是…是披着官皮的土狗,说您再去靠山屯装犊子,他就…就亲手剥了您的皮!”油头男人添油加醋,把血污抹得更狼狈些,说得咬牙切齿。
胡老坎“嘭”地一拍桌子,烟灰缸震得跳起老高。
他三角眼一瞪,肥厚的腮帮子气得直哆嗦:“操!反了天了!一个破屯子的泥腿子猎户,也敢骑到老子脖子上拉屎?真他妈当这林场是放屁的?”
他蹭地站起来,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绿褂子往身上一披,“操家伙!叫上人,跟老子去靠山屯!
把那姓陈的和姓闫的杂碎,还有那闫老鬼,一块儿给老子拖出来!妈的,不砸碎他那几间破土坯房,老子不姓胡!”
胡老坎气势汹汹,吆喝上办公室里两个平日专干脏活、膀大腰圆的护林员,三人拎着木棍、锹把,钻进门口那辆破旧、沾满泥浆的吉普车里。
油头男人忍着剧痛爬进副驾驶,脸上扭曲着怨毒和得意。
吉普车轰鸣着,颠簸在坑洼的土路上,卷起漫天黄尘,直奔靠山屯。
车里,油头男人对着窗外唾沫横飞:“胡哥,一会儿逮着陈光阳,甭废话,先卸他一条膀子!妈的……”
胡老坎不耐烦地一挥手:“闭嘴!有你出气的份儿!少他妈嚎丧!”话音刚落,刚出县城没多远的路口,破吉普“吱嘎”一声猛地刹停。
后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整洁灰色中山装、面容严肃、气质迥异的中年男人利落地坐了进来。
车内空气瞬间凝固。胡老坎脸上的戾气僵住,瞬间挤出谄媚的假笑:“哎哟!王局!您…您咋在这儿?真巧真巧!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上来的正是县林业局局长,王铁强!
他本是要去林场另一片林子巡视,路上见是本单位车就扬手搭一段。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车内:司机紧张,副驾上那个贼眉鼠眼、一身血污的家伙眼神躲闪怨毒,后面两个汉子拎着家伙,胡老坎一脸横肉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暴虐…
王铁强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只淡淡说了句:“林场那边看看。开车。”
车子重新上路,后座多了尊真神,胡老坎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再不敢大放厥词,只恶狠狠瞪了副驾的表弟一眼,示意他噤声。
车内气氛压抑沉闷,只余引擎的嘶吼和车轮碾压碎石的声音。
油头男人缩在副驾如坐针毡,却也幻想着到地儿后的报复快意。
靠山屯,闫北家土院前。
吉普车带着滚滚黄尘气势汹汹地杀到。
胡老坎深吸一口气,重新挤出跋扈的嘴脸,推门下车,油头男人也紧跟着蹦下来,肿胀的手指戳着闫北家门方向:“胡哥,就是这!陈光阳那犊子肯定在里头!”
听见这话,车里面的王铁强立刻皱起了眉头。
但胡家兄弟却是完全没有感知到。
胡老坎叉腰站定,对着土坯房破口大骂:“姓陈的!闫北!还有闫老鬼!都给老子滚出来!操他妈的,打了老子的人,还口出狂言!今儿不让你们脱层皮,老子他妈……”
他骂声未落,后车门被推开。王铁强面色冷峻地走了下来,他根本没理会胡老坎的叫嚣。
目光直接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闻声从闫北家走出来的陈光阳身上。
刹那间,王铁强脸上的冰霜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难以言喻的感激!
他大步流星,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去,一把紧紧握住了陈光阳的手:“光阳!发生啥了?!”
这突然的转折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胡老坎的骂声卡在喉咙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油头男人更是彻底傻了眼,呆若木鸡。
“没啥事,王哥,是你们林场的人和我表哥媳妇搞破鞋,打了我老舅,还要整死我。”
王铁强猛地转向还在发懵的胡老坎,那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官威十足:“胡主任!!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