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第1/3页)
掌柜却眼皮都未抬,将手里的当归换成黄连,铜秤在戥星上划出暗语轨迹:"苦口良药呀,程先生你请坐吧。"
铁盒弹开的刹那间,胶片上笠原幸雄的刀光让掌柜失手打翻了青花瓷药碾,当归的粉末在夕照中化作金陵城未焚尽的纸灰,簌簌落在《本草纲目》泛黄的扉页。
"老天爷……活体解剖孕妇……这些日本子真是畜生呀。"掌柜的颤抖顺着铜秤爬上紫檀药柜,当归、黄芪、血竭在抽屉里发出细碎的呜咽,仿佛被剖开腹腔的孕妇最后的胎动。
程墨白盯着掌柜青筋暴起的手背,那根铜秤突然化作手术刀,犹如在暮色中切开1937年的雪夜,他仿佛看见孕妇隆起的腹部被日军刺刀挑开,婴儿啼哭裹着血雾凝结在胶片上。
龙涎香的苦涩从檀木药柜深处渗出,与黄连的苦味在舌尖缠斗,化作南京城墙上未干的泪痕。
掌柜突然抓起朱砂笔,在处方笺上画出扭曲的符文,程墨白瞳孔骤缩,那是金陵女子学院地下室的逃生密道,每道折痕都浸着女学生的血。
当归粉末仍在飞舞,在铜铃震响的刹那,程墨白听见钟楼方向传来六下沉闷的钟声,像六发穿透中国人胸膛的日军子弹。
地下印刷厂铅字架投下栅栏状阴影,活像座浸透墨汁的牢笼,地下党老吴的瞳孔在显影液散发的酸腐味中骤然收缩,排字盘当啷坠地,铜盘里的铅字如受惊的蝌蚪四处逃窜。
照片在液面浮出狰狞面容:下关码头尸体堆旁,日本兵军靴碾过断手,血泥在皮缝里绽成罂粟;活埋坑里的中国士兵保持着最后的怒吼,指骨在黄土中抓出十道血痕;最骇人的是笠原幸雄的特写,手术刀尖悬着紫黑的胎盘,孕妇腹部伤口像朵盛开的血莲,花蕊里蜷缩着未成形的胎儿。
"这……这怎么排版?"老吴的喉结在油灯下滚动,显影液顺着铜盘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蚀出焦黑的窟窿,程墨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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