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八十四章 (第1/3页)
几乎毫无预兆,俞津杨的眼泪就瞬间涌出来。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当时发这句话的表情,李映桥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愤世嫉俗,她只是觉得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所以她才会说:你在芝加哥过得好吗?医生说我生病了。
她没有笃定地说我生病了。
她说医生说我生病了,俞津杨对她太了解,光这几个字,他几乎能猜到,发这条内容时,她可能刚从医院出来,因为她还在试图理解医生的意思。
她也只是好奇,就好像十八岁那年,她在瓢泼大雨中质问梁梅:你为什么这样啊!
她好奇心总是旺盛,为了很多人,总是试图和命运讲道理,唯独到了她自己,她茫然地接受了,平静地忍受了。
眼泪来得汹涌而突然,他当时靠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很久很久,只能闭着眼无声落泪,喉结艰难而生涩地一下下滚动着。影子被钉在走廊昏暗的地砖上,好像长进了这片阒寂的黑暗里。
……
十八岁那年,李映桥和卢应川来往频繁,那时他不知道是因为方玥,方玥老实巴交,是那种李映桥说一她会托二的人。
郑妙嘉也不知道方玥喜欢卢应川。
因为她还说过李映桥和卢应川连名字都很搭,可以叫心心相印。
俞津杨那时听了只冷笑,他俩最后一个字都还是木字旁又怎样。
后来他还研究出了他俩名字更多的共性:比如他俩的姓都是上下结构,第二个字都是左右结构,第三个字不光偏旁部首一样,连声调都一样。
那阵写完卷子就在草稿本上研究共性,密密麻麻全是他俩的名字,后来写多了。他共性没找到,开始有惯性,木字旁写完顺手就写了乔。自己都没发现,等卷子发回来才注意到,名字上赫然写着:俞津桥。
那是十八岁的俞津杨。
他想过二十八岁的俞津杨可能会被二十八岁的李映桥气哭,气到像他爸那样跳海上吊,都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心好像被人揉纸团一样,摊平拍拍顺口气,又接着揉成一团团,哭到喘不上来气。
他曾想象过她在北京的样子:偶尔咸鱼,偶尔鸡血,偶尔亢奋,偶尔懒散。她一直都这样,间歇性打打鸡血,间歇性当条咸鱼,间歇性和他好,间歇性又和他绝交。也有那么几个真心朋友,也有那么几个追求她的人,事业上总归是风生水起的,因为她骨子里争强好胜,她要给梁梅一个交代。或许她会交男友,或许她不会,这些他都想过,他没觉得有什么。
那天在江边烧烤,她说和卢应川玩得好是因为方玥,连郑妙嘉都不知道的事,他其实没太信。
那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就算是托辞也行,至少,李映桥还愿意哄哄他。
十八岁的他,对男女之情很懵懂,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对李映桥好像和对郑妙嘉是不太一样,因为他可以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郑妙嘉和别的男生玩,但李映桥不行,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火。
偏她每次招猫逗狗回来,还若无其事地给他一后脑勺,理直气壮地问他:“这道题怎么解。”
他有时会生气,有时不生气。不生气那天顶多是她表情看着可爱点,生气那天他就说,问那弹钢琴的去。
结果李映桥说了句让他更心肌梗塞的话:“他不会,所以我问你嘛。”
俞津杨那时真的二话不说就掐着她的后脖颈要把她脑袋塞桌板里,李映桥以为他跟她玩,缩着脖子说喵,我痒痒痒,他松了手,扯了下她的马尾,冷声说不会就别学了,进厂拧螺丝去。
那时候天天就是一肚子气。
气着气着,他自己都习惯了,习惯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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