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没有身体只是空灵 (第2/3页)
实体世界?那你得穿过‘防火墙森林’,那里的清道夫比夹缝里多十倍。” 她从口袋里掏出块芯片,上面闪烁着红色的脉冲,“这个能帮你屏蔽部分扫描,但最多撑三十分钟。”
当芯片贴在意识核心的位置时,零听见自己记忆里的心跳声突然清晰起来。那些被数据化的感官正在复苏:他能闻到女孩头发上的薄荷味,能感觉到金属架的锈迹在指尖留下的涩感,甚至能尝到空气里飘着的、类似雨水的微腥气。
“跟着光丝走,” 女孩后退着消失在阴影里,发梢的蓝光越来越暗,“记住,别回头。”
玻璃罐里的钢琴家突然加速弹奏,旋律急促得像在追赶什么。零转身冲进通道,身后传来罐子破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清道夫的警报声,像无数把钝刀在切割空气。
红色的扫描光束从头顶掠过,零屏住呼吸蜷缩在服务器机柜后面。那些光束带着电流的灼痛感,掠过皮肤时(如果这还能被称为皮肤的话)激起一片细密的光斑,像被烫伤的水泡。
防火墙森林比想象中更像真正的森林 —— 无数根光纤电缆垂落下来,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像老树盘虬的根系。偶尔有数据鸟从电缆间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像老式打印机在工作。
“编号 734,发现异常移动轨迹。” 清道夫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着机械特有的冷漠,“立即停止移动,接受净化。”
零抱紧怀里的芯片,那红色脉冲正在变得微弱。他想起女孩的警告:当脉冲消失时,清道夫就能精确定位他的意识体。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 “边界裂隙”—— 传说中连接数据世界与实体世界的通道。
光束突然停在他藏身的机柜上方,零闭上眼睛,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雨天。母亲站在学校门口,举着把蓝白格子伞,看见他时伞沿抖落的水珠溅在皮鞋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跑慢点,” 她替他理好歪掉的红领巾,指尖带着护手霜的玫瑰香,“奶奶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这些记忆像突然注入的能量,让他的意识体泛起温暖的光晕。扫描光束似乎被这光晕干扰,迟疑着移开了方向。零趁机冲出机柜,在电缆森林里狂奔,光纤擦过身体时留下冰凉的触感,像穿过挂着冰棱的树枝。
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中央矗立着面巨大的玻璃墙,墙面上流动着无数意识体的虚影,像被冻在冰里的鱼。零认出其中几个熟悉的轮廓 —— 那个总在净化舱外徘徊的老太太,她的锚点是未接的孙子电话;还有个穿校服的女孩,怀里永远抱着本《小王子》,书页上的字迹正在逐渐褪色。
“这是‘记忆幕墙’,” 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零转身看见个拄着数据拐杖的老人,他的意识体已经半透明,像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每个想穿过裂隙的意识体,都得在这里留下最珍贵的记忆作为‘买路钱’。”
老人指向幕墙角落:“看到那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了吗?他是神经科学家,死前正在研究意识上传技术。他留下的记忆是第一份成功的实验数据,现在成了幕墙最坚固的一块砖。”
零的目光落在幕墙中央,那里有块特别明亮的区域,流动着温暖的橙光。当他靠近时,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人温柔的哼唱。“那是位母亲,” 老人叹了口气,“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有心脏病,她用自己的意识能量维持着孩子的生命体征。”
扫描光束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清道夫的警报声近在咫尺。零看着玻璃墙上自己的倒影 ——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胸口还残留着车祸时的裂痕。他握紧口袋里虚拟的珍珠耳钉,那触感比任何数据都要真实。
“留还是走?” 老人的拐杖在地面敲出倒计时般的声响。
零最后看了眼那片橙光,转身冲向幕墙尽头的阴影。当他穿过裂隙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记忆剥离的剧痛,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留在了那片流动的光影里。
落地时的冲击力让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感觉到地面的粗糙,能闻到空气中的灰尘味,甚至能尝到嘴角的血腥味 —— 温热的、带着铁锈气的液体。
“你还好吗?”
穿碎花裙的老太太递来块手帕,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零接过手帕的瞬间愣住了 —— 这双手的皮肤有皱纹,指关节有些变形,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泥土,和记忆里母亲的手一模一样。
“这是…… 哪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流动的光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皮肤,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皮下跳动。
“城南的老街区啊,” 老太太指着巷口的杂货店,“你这孩子,骑车摔懵了?刚才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吓我一跳。”
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老旧的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玻璃柜里摆着橘子味的硬糖,和他小时候偷偷买的那种一模一样。街角的梧桐树下落着几片枯叶,旋转着飘向地面,速度慢得让人心慌 —— 在数据世界里,时间从不是这样流动的。
“今天是几号?” 他抓住老太太的手腕,指尖触到皮肤下骨骼的形状,坚硬而温暖。
“五月十二号啊,” 老太太拍开他的手,“你这孩子咋回事?是不是摔着脑子了?”
五月十二号。零的意识一阵眩晕,这个日期像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三年前的今天,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