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月夜鬼楼之约 (第2/3页)
凌枫再转头时,二楼的窗户大敞着,她正扶着窗沿往下爬,发梢扫过爬满青苔的砖墙。
他又回头,常春藤的影子里只剩片空荡荡的月光,白衣女子像滴融入水的墨,连痕迹都没留下。
风突然大了。
凌枫怀里的笔记本"啪"地翻开,最后一页的红笔字被吹得猎猎作响:"要见我,就带袁天罡手札来。"而老楼三楼的红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个褪色的"袁"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小枫——"
顾珂的手搭上他肩膀时,凌枫闻到股熟悉的橘子糖味,混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气。
他望着她眼尾那颗淡褐色的痣,突然想起白衣女子左眼下的痣——位置分毫不差。
楼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像有人在快速翻书。
凌枫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白衣女子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想起顾珂手机里永远停在3月17日的相册,想起老保安收音机里突然响起的《新闻联播》片尾曲——现在,到底几点?
"我带你去看样东西。"顾珂的手滑进他掌心,比刚才的白衣女子还要凉,"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袁天罡的手札...就藏在那里。"
她拉着他往楼里走,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凌枫回头看了眼铁门,常春藤的影子里,似乎还站着个穿白裙的轮廓,正望着他们的方向。
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这次,腥甜的味道更浓了。
顾珂的手指扣住凌枫手腕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双手比三天前在医院握着他时更凉,像浸过冰水的玻璃珠,可掌心那道浅浅的茧还在——那是她总用钢笔写笔记磨出来的,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楼里好乱。"顾珂仰头看他,发梢沾着的水珠落在他手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记得后门便利店还开着..."她话音未落,脚边突然滚过个生锈的铁皮盒,"咔嗒"撞在墙根。
凌枫这才注意到满地狼藉:断裂的课桌椅、散落的旧课本、还有半卷发黑的消防水带,在月光下像条僵死的蛇。
"等等!"凌枫攥紧她的手,指甲几乎陷进她腕骨。
白衣女子消失前那句"她等的不是你"突然在脑子里炸开,他想起她破碎的话尾——"袁天罡手札里的星图...是...",又想起顾珂手机相册永远停在3月17日的照片:穿蓝裙子的女孩站在老图书室门口,背景里二楼窗户正往外冒黑烟。
"东面第一个房间。"他脱口而出,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急,"白衣姐姐说...她说那里有重要的东西。"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什么白衣姐姐?
顾珂会怎么看他?
可顾珂只是歪了歪头,眼尾那颗淡褐色的痣在阴影里忽隐忽现:"白衣姐姐?"她重复着,嘴角的笑有点僵,像贴在脸上的画,"小枫,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上次在医院我就说..."
"不是!"凌枫打断她。
他看见顾珂脚边那截带泥的白裙角——和楼梯口捡到的那截一模一样,裙摆边缘焦黑,像被火烧过。
三天前在医院,她裙摆上的暗红印子也是这种焦黑边缘,当时他以为是血,可现在闻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焦糊味,突然想起张猛说车祸那晚"巷子里有烟味"。
"跟我来。"他拽着顾珂往楼梯走,鞋跟踢到本摊开的《唐代星象考》,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纸——是顾珂画的星图,和他书包里的那半张残页严丝合缝。
"小枫你弄疼我了!"顾珂抽了抽手,可凌枫反而攥得更紧。
楼梯木板"吱呀"响了一声,像有人在头顶叹气。
他数着台阶:一阶、两阶、三阶...到二楼转角时,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照见顾珂耳后一道淡红的痕迹——不是新伤,是旧疤,和三年前图书馆火灾报道里那个被救女孩的描述分毫不差。
"东面第一个房间..."他念叨着,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门牌号:201。
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光,不是顾珂刚才在二楼窗前所亮的暖黄,是冷白的,像月光渗进来又冻住了。
"你真的记得这里?"顾珂突然停住脚,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后背,"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来,你说要考我二十八星宿的位置,结果我把轸宿和角宿搞混了,你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要融化在空气里。
凌枫的喉咙发紧。
三年前的3月17日,他确实在老图书室等过顾珂。
那天他带着新买的星图本,等了整夜没等到人,第二天就听说图书馆因电路故障起火,封闭整改。
后来顾珂说那天她发烧在家,可现在想来,她手腕上的绷带、裙摆的焦痕、手机里永远停在那天的相册...所有碎片突然拼成幅可怕的画。
"到了。"他站在201门前,手心里全是汗。
门把手上缠着圈常春藤,和楼下铁门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干枯,轻轻一扯就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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