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何为心骨 (第3/3页)
三层真正的入口。
两人一前一后掠上。
脚底甫落,身后“铮”的一响,骨铃被不知名的力道猛然扯起,铃口回扣,镜面再次复圆,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廊口处,安渠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手里拎着一只水囊,笑容恭顺。
“殿下,王上担心您耗伤,命属下来送水。”
他把水递来,眼底笑意不动,指尖却微微一颤,就在递水的半寸间隙里,他用极低的气声,吐出两个字。
“临河。”
霍思言接过水囊,没看他,只淡淡道:“多谢。”
安渠退后三步,弯腰行礼。
“小心风口。”
他起身时,眼角那点兴味与审度被灯影切做两半,像把看不见的刀悄悄按回袖里。
谢知安侧过身,用身体挡住安渠的视线,为她缠好腕上被银线划破的细痕。
缠到最后一圈,他压低声音:“他知道你出生的地方。”
“我知道。”
她把水囊递给他,自己的那口只漱了漱,咽下极少。
“他也知道,我知道他在试。”
“第三层,会更直。”
谢知安说。
“更直,便更好。”
她抬眼看着黑廊尽头那一点冷白。
“弯的,我反倒不耐烦。”
风从塔心最上端吹下,热与冷在狭隘的走道里混成一股异样的味道。
她握紧指节上的丝,像握住一根看不见的缰,那缰不系马、不系人,只系她自己的心。
“走吧。”
第三层的入口极窄,恍若骨髓中的一道裂纹,需侧身方可入。
甫一踏入,风声全无,仿佛一切呼吸与心跳都被抽走,只余一种近乎真空的静,静得不自然。
石壁不再是灰白与黑石交错,而是彻底的白骨色,细看之下,那骨面并非平滑,而是由无数掌心大的“椭圆片”拼合而成,每一片上都隐约可见纹路。
像人类的指纹,又像风干兽皮上的血管。
谢知安抬手,指腹轻轻触及,眉峰一沉。
“是心骨。”
“何为心骨?”
霍思言眸光一动。
“古时西溟王庭的刑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