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行则将至 (第3/3页)
那人咬牙要咬舌,霍思言袖刀一挑,刀脊抵上他的下颌,牙关合不上,只能发出一串模糊的低吼。
“说,你是谁的人?”
霍思言逼问道。
那人眼珠转了转,像在找一个可以借力的谎。
霍思言一寸一寸把刀脊往下移,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他的呼吸开始乱。
“说!”
谢知安压声。
“赫……赫……”
那人喉头滚了滚。
“赫连昭。”
霍思言替他把音补全。
“是吗?”
那人的眼睛狠狠一缩,那一瞬的迟疑比任何回答都响亮。
“要不要把他处理了?”
谢知安把他双臂缚紧,往雪里一按,只露出鼻尖让他喘着冷风。
“等我们下山,有人会来收。”
“走。”
霍思言不再回头。
翻过山背,北风像刀,从正面劈来。山背后的马道被风扫得光滑,沙纹一圈圈像水波,行在上面,脚印很快被风磨平。远处,北坳的黑影像一只趴伏的兽,背脊低沉宽厚。
“到马道口换行姿。”
谢知安道。
“换成驭马步,把步幅换短,脚跟轻落。”
三人一路北行,月亮从云里探出半张脸,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彼此肩上的霜。
行至一处断崖的侧翼,崖下是被风打成波浪的雪丘,雪丘之间有一道黑线蜿蜒,那是冻住的溪脊,通向更北的林海。
“过这里就安全了。”
尉迟翊吐出一口长气。
“不……”
霍思言摇头。
“安全只是一层皮,要把这句话送出去,我们得再走一程。”
“所以,去哪?”
尉迟翊问。
“去北市的驿馆,那里有王上的飞鹰台。”
“越过敌军的防线去王城?”
尉迟翊不可置信。
“越过去的不是我们。”
霍思言看向谢知安。
“是这句“话”。”
谢知安会意,从怀里取出一枚指甲盖大的细铜筒,筒口有极细的丝环。
他把丝环缠在自己的臂甲边沿,又把筒子轻轻拧开,露出一缕卷得极细的薄纸。
“写吧。”
他说道。
霍思言用炭笔写下两行极简的密符,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