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像条狗一样活着呗,谁让咱是亡国奴;不!得站起来反抗! (第2/3页)
他声音颤抖,开始絮絮叨叨,像是要说服青年,又像是在宣泄自己的绝望!
“鬼子要煤不要人。什么设备也没有,全靠两条腿硬扛。一车车乡民、战俘被赶进井口,每天十四五个钟头埋头苦干。连小孩儿也抓去拉土方,十来岁的孩子,就得在井下递工具,昨天,有俩小孩儿,掉石缝儿里再没出来。”
“吃喝不用说,最差粗粮糊口,有时只能啃点煮烂苞米面团子。厕所不让随便去,上工前要脱光检查怕偷东西,“丢脸丢到姥姥家”。”
“每次下矿,就是鬼门关里爬,阎王爷殿前转……井底下那个黑啊……还渗水……要是不小心塌了,里面的人,说没就没了……昨天,三号巷子又埋进去四个……挖都没法挖……直接就封里面了!”
他干咳了几声,继续道,语气麻木得令人心寒。
“上来也没好……躺不下两个时辰,监工的鞭子就又抽过来了……吃不饱,穿不暖,脚冻烂了也得下!病了?病了更好……直接扔“病号房”……那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出来……直接拖西坡炼人炉……”
“死人多得埋不过来,早期挖大坑填尸体,到后来干脆买焚尸炉往里面塞,活人半死不活也照烧不误。在西坡烟囱冒黑烟不停,有时候风向对着城镇,小孩哭,大人骂,都没人敢吭声。白天下矿之前,能远远闻见焦臭味,一阵阵呛鼻,不知多少魂魄飘散空中。”
“看见老刘头没?就那边那个……”
他努努嘴,指向棚屋更深处的黑暗!
“咳血咳了半个月了,为啥硬挺着不敢报病?就是怕啊!怕抱病之后,直接去见阎王爷了!现在至少还能活命,可是活着……这也叫活着?能喘一口气……就得下井去刨煤!刨不够数?鞭子抽都是轻的……蔡把头那帮狗腿子……真往死里打啊!”
“这些从关里来的狗汉奸,压根就没把我们当同胞!”
青年的目光顺着他的示意,隐晦地扫过棚屋内那些蜷缩的、如同残烛般摇曳的生命,每一个都骨瘦如柴,面目模糊,眼中只剩下麻木的空洞或是对死亡的恐惧。寒风依旧在嘶吼,像无数冤魂在哭泣。
中年矿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无意识的喃喃!
“熬吧,熬一天算一天……早晚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连牲口都不如啊!”
青年默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似乎有某种冰冷的火焰在无声地灼烧,那火焰里,带着悲悯,更带着愤怒。
他再次将碗推回到中年矿工面前,示意他吃完。
中年矿工愣了一下,眼中再次涌出感激,不再推辞,低下头继续狼吞虎咽,只是速度慢了些许。
等他终于将碗底最后一点残渣都舔舐干净,棚屋内似乎也到了某个时辰。外面传来了矿警粗暴的吼叫声和皮靴踢踹工棚门的声响。
而就在这时,青年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开口!
“一会儿下矿……能见到老耿吗?”
“老耿”两个字像是一把无形的锥子,猛地刺中了中年矿工!
那中年矿工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碗底最后一点残渣沾在他干裂的嘴唇上,都忘了去舔。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里面翻涌着恐惧和一种近乎哀求的神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咕噜”声,仿佛那口唾沫是带着煤渣的砂石。
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拼命地、幅度极小地摇着头……
“你…你找那个煞星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气音嘶哑,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栗!
“后生,听我一句劝,离他远点!远远的!千万别沾上!”
他下意识地左右瞟了一眼,尽管棚屋内昏暗嘈杂,人人自危,他还是像怕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听见一样,身体又蜷缩了几分。
“矿里……矿里被他害死的后生,这个数都不止了!”
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指,足足伸出了十个手指头!
“得有一百个了!”
“好端端的年轻人,被他几句话蛊惑得热血上头,就想着逃跑…结果呢?啊?结果呢?!”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蜡黄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和难以言喻的痛楚。
“全都歇屁了!被鬼子抓回来,吊在井架上,活活让狼狗撕碎!扔进炼人炉烧得灰都不剩!就他!就他耿长生一个人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为啥?啊?”
中年矿工猛地抓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