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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散修如豺

    第四十九章 散修如豺 (第1/3页)

    冰冷。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冰冷。

    意识如同沉在漆黑冰海的最底层,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沉重的压力和刺骨的寒意狠狠压回。剧痛、饥饿、腐毒的侵蚀、煞毒的反噬、阴风蚀骨的余威…无数种痛苦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林涛残破的灵魂死死缠绕、拖拽,沉向永恒的黑暗。

    唯有心口一点微弱的暖意,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维系着最后一丝生机不灭。

    是沉木牌。是鹿皮镜囊紧贴的《引气诀》玉简和那两块灵石散发出的微弱温润。更是…那刻入骨髓、融入血脉的滔天恨意与不甘!

    “呃…”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挤出。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冰封,挣扎了无数次,才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低矮、倾斜、布满霉斑和蛛网的腐朽屋顶。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劣质酒精的馊臭、汗液油脂的酸腐、排泄物的骚腥、生肉腐烂的腥臊、还有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烟雾…无数种属于底层挣扎和绝望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黑水集特有的“空气”。

    他躺在一张冰冷、坚硬、铺着半张破烂草席的泥地上。身下是粗糙的土石,硌得浑身骨头生疼。勉强转动眼球,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低矮、狭窄、如同地穴般的土坯屋子。墙壁是粗糙的夯土,没有任何粉刷,布满了裂缝和不知名的污渍。屋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歪斜、用破木板勉强钉起来的门,缝隙里透进外面昏黄摇曳的光线(似乎是火把或油灯),以及更加嘈杂混乱的声浪——叫骂声、狂笑声、打砸声、痛苦的呻吟、野兽般的嘶吼…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屋内除了他身下这张破席,几乎空无一物。墙角堆着一小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另一角则是一滩早已干涸、颜色发黑的污渍,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和腐臭味。

    散修窝棚。黑水集最底层、最混乱、最廉价的“住所”。如同巨大的垃圾堆里勉强刨出的一个勉强能蜷身的坑洞。

    林涛试图动一动手指,回应他的只有钻心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虚弱。右肩断口处的腐毒青斑在沉木牌的镇压下蛰伏,但被强行引动后留下的创伤,如同被烙铁烫过,火辣辣地疼。右脚踝的伤口更是麻木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半边脸颊被腐毒侵蚀过的皮肤紧绷、麻木,传来阵阵灼痛。最要命的是体内,煞毒反噬如同冰针在脏腑间游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腰背撕裂般的剧痛。

    他艰难地抬起唯一还算“能动”的右手,颤抖着摸向心口。鹿皮镜囊还在,紧贴着皮肤,那点苦涩的清香成了唯一的慰藉。《引气诀》玉简和两块灵石也还在。那件灰色的修士袍…他低头看去,袍子依旧裹在身上,只是沾染了大片干涸的墨绿色毒血污迹和灰白色的霜粉,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微光,变得灰败破败,如同裹尸布。左臂的骨纹印记在衣袍下灼痛依旧,但似乎被黑水集驳杂混乱的气息所干扰,搏动感不再那么清晰,更像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冰冷的警告。

    储物袋…他心中一紧,右手在怀里摸索。还好,那个小小的灰色皮袋还在。他松了口气,这是最后的资源库,虽然打不开,但绝不能丢。

    “咳…咳咳…”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牵动全身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咳嗽声在寂静(相对外面)的窝棚里显得格外清晰。

    “哟,醒了?”一个沙哑、干涩、如同铁片刮擦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和一丝审视,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林涛猛地转头(动作牵扯得脖颈剧痛),透过昏黄的光线,看到一个身影半倚在歪斜的门框上。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高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袍子,袍子很宽大,却遮不住她骨架的嶙峋。她的脸…林涛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是一凛。

    一道巨大的、如同蜈蚣般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疤痕,从她的左额角斜斜划下,贯穿了左眼,一直延伸到左边的嘴角!那只左眼,完全被疤痕覆盖,只剩下一个凹陷、紧闭的肉缝。仅存的右眼,却异常明亮锐利,如同鹰隼,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警惕、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光芒。她的头发用一根粗糙的木簪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线条冷硬、布满风霜痕迹的脸颊。

    疤面妇!一个在黑水集最底层挣扎求存、如同孤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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