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暴厌初啼 (第2/3页)
序地冲出营房。他们穿着深蓝色的重型防爆作战服,外挂模块化陶瓷插板,脸上戴着覆盖整个头部的全封闭式防毒面具,镜片在基地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幽光。没有喧哗,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装备碰撞的金属轻响。士兵们鱼贯登上喷涂着“特警”字样、闪烁着红蓝警灯的重型轮式装甲运兵车(APC)。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沉重的车轮碾过地面,车队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基地,在夜色中拉起凄厉的警笛声,扑向城郊。
与此同时,无形的电子战巨网在城市上空张开。老棉纺厂周边十公里范围内的手机信号被强制降级至2G基础通话,网络接入被定向屏蔽,任何包含“怪物”、“吃人”、“棉纺厂”、“巨响”等关键词的信息流,都被强大的AI防火墙瞬间拦截、粉碎、替换为预设的官方信息模板——“警方正在进行反恐演习,请市民勿惊慌,勿信谣传谣”。区域上空,数架涂着警徽的低空无人机悄然盘旋,机腹下的声波发射器开始向指定区域定向投射高频神经镇静气体——无色无味,官方通报中称之为“新型防暴驱散烟雾”,具有安抚情绪、降低攻击性的效果。
老棉纺厂宿舍区边缘。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海妖的尖啸,撕裂了死寂的夜空。红蓝爆闪的警灯在黑暗中疯狂旋转,将破碎的筒子楼墙体和断裂的晾衣绳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末日舞台。十余辆喷涂着“特警”字样的重型轮式装甲运兵车(APC)和两辆装备有重型破门锤和机械臂的装甲工程车,粗暴地碾过废弃的篮球场,蛮横地堵死了所有通往宿舍区的道路入口。沉重的车门“哗啦”一声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黑色的溪流,迅速涌出,按照预定队形展开。
红外警戒线在士兵们手中迅速拉起,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如同一条条灼热的锁链,将几栋核心筒子楼连同那条弥漫着血腥和腐蚀气味的死胡同死死封锁在内。外围,更多穿着普通警服的警员手持扩音器,强硬地疏散少数被惊醒、试图靠近围观的居民,语气不容置疑。
“警察办案!危险化学品泄漏!生化危害!全部后退!立刻回家!关好门窗!不要拍摄!不要围观!”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冰冷、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刻意营造的紧张感,在夜色中反复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类似雨后臭氧的清新气味,掩盖了深处飘来的血腥和恶臭。被神经镇静气体影响的部分居民,眼神开始变得迷茫、迟钝,顺从地在警员的“引导”下离开,只是偶尔回头望向那片被红光笼罩的区域,眼中残留着困惑和不安。
王飞翔从一辆指挥型装甲越野车中跃下,沉重的军靴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同样戴着防毒面具,但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透过镜片扫视着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战场时,仿佛能点燃空气。裴凡生紧随其后,他穿着轻便的深灰色冲锋衣,外面套着一件不起眼的战术马甲,里面却贴身藏着黄铜罗盘、雷击木短剑和几卷用特殊朱砂、金粉绘制的符箓。他的脸色在警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冷静,如同两潭深水,快速观察着环境中的能量残留和风水异动,鼻翼微微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那丝挥之不去的邪煞之气。
一个穿着高级防化服、头盔上标着“技术01”的士兵小跑过来,将一块还在滴落着粘稠暗绿色液体的、边缘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框碎片递到王飞翔面前。“头儿,入口处墙体豁口找到的!酸度检测PH<1!腐蚀性远超王水!能瞬间蚀穿三层凯夫拉!样本已密封!”
王飞翔接过碎片,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和残留的微弱腐蚀性刺痛让他眉头紧锁。他看向裴凡生,将碎片递过去。
裴凡生上前一步,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双指并拢,在虚空中快速勾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由淡金色光丝构成的复杂符文,口中低诵真言,轻轻点向那粘液。符文接触粘液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冷水滴入热油,金光与暗绿黏液相互侵蚀、湮灭,最终符文消散,带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阴煞、剧毒、强蚀……还掺着一丝……人工合成的暴虐之气,像是被强行催发、扭曲的产物。”他沉声道,目光如电,投向那栋被撞塌了半边墙壁、如同张开巨口的2号楼,“主凶就在里面,邪气冲天,已成气候,凶戾无比。”
王飞翔点了点头,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挥手,声音透过头盔内置通讯器,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队员耳中:“一队、二队,外围交叉火力封锁,切断所有退路!无人机升空,热成像监控!三队,跟我攻坚!目标——尽量活捉!获取样本!如遇强力抵抗或危及队员、平民安全,就地清除!重复,优先确保安全!裴教授,里面交给你了!压制它的邪力!”
“明白。”裴凡生言简意赅,右手已悄然探入怀中,握紧了那把冰冷沉重、隐隐有细微电弧跳跃的雷击木短剑。剑柄上缠绕的古老符文在接触他掌心的瞬间,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白色电芒。
2号楼,这栋曾经的“厂长楼”,如今是这片废墟里最庞大、结构最复杂的堡垒,也是那“暴厌者”盘踞的核心巢穴。楼内一片死寂,只有水滴从破裂管道滴落发出的“嘀嗒”声,以及某种粘稠液体在黑暗中缓慢流淌的微弱“汩汩”声,在空旷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强酸腐蚀后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如同腐烂内脏堆积发酵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呼吸困难。
王飞翔手持一把造型粗犷、枪管异常粗大的肩扛式磁轨炮,走在队伍最前列。炮身上幽蓝色的能量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低沉的充能嗡鸣如同沉睡巨兽苏醒前的低吼。紧随其后的是裴凡生和十名“巴山连”最精锐的突击队员,他们手中的脉冲步枪枪口闪烁着冷冽的幽光,枪身下的强光手电射出惨白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黑暗,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片阴影。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混合着装备的轻微碰撞声,更添几分肃杀。
一楼大厅空旷破败,堆满了废弃的家具、破损的机器零件和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布满了喷溅状的暗红色污迹和一道道被强酸腐蚀出的、如同被巨兽利爪抓挠过的坑洼痕迹。地面湿滑黏腻,覆盖着一层半凝固的暗绿色粘液,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
突然!
轰隆——!!!
头顶的天花板毫无征兆地大面积崩塌!混凝土碎块、断裂的钢筋和裹挟着漫天灰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同时,数股手臂粗细、顶端如同淬毒矛头般锋锐、闪烁着金属幽光的黑色触手,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撕裂烟尘,以超越子弹的速度,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咻!咻!咻!),直刺向队伍中心的几名队员!角度刁钻,封死了闪避的空间!
“小心头顶!散开!”王飞翔的怒吼和裴凡生的示警几乎同时响起!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辟火!”裴凡生反应快如闪电,在触手出现的刹那,左手已从怀中抽出一道明黄色的“辟火符”,口中真言疾吐,手腕猛地一抖,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一面直径超过两米、由无数跳跃的淡金色电弧交织而成的、噼啪作响的半透明光盾,堪堪挡在队伍上方,光盾表面符文流转,散发出至阳至刚的气息!
噗噗噗噗噗!
锋利的黑色触手如同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狠狠攒刺在电弧光盾上!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只有一连串沉闷的、如同烧红的铁棍插入冰水中的剧烈“滋滋”声!狂暴的电弧瞬间如同无数条金色小蛇,缠绕上袭来的触手,疯狂灼烧!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被电弧正面击中的触手尖端瞬间碳化变黑,在“噼啪”作响的电光中疯狂扭动、抽搐、冒烟!几条触手吃痛般猛地缩回烟尘之中。
“开火!打那些触手根部!火力压制洞口!”王飞翔厉声下令,肩头一沉,磁轨炮炮口蓝光骤然大盛,发出高亢的充能蜂鸣!他根本不去瞄准那些被电弧灼烧的触手,炮口微微上扬,凭借经验和直觉,对准天花板崩塌的破洞深处、那涌动着黑暗和邪恶气息的所在!
嗡——轰!!!
一道刺目的蓝白色粒子流如同咆哮的光龙,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和灼热的高温,狠狠贯入天花板破洞深处!所过之处,烟尘被瞬间汽化,露出后面狰狞的钢筋骨架!
“嗷呜——!!!”
一声混合着痛苦、暴怒和难以置信的嘶吼从楼板深处传来,震得整个大厅都在颤抖!天花板破洞处猛地爆开一团粘稠的绿色血雾和碎裂的角质组织!几条被磁轨炮狂暴粒子流擦过的粗大触手齐根断裂,如同被斩断的巨蟒般砸落下来,断口处喷溅着荧绿色的、如同荧光涂料般的血液,落地后仍在疯狂扭动,如同离体的蚯蚓!
“它受伤了!在二楼!压上去!保持队形!”王飞翔吼道,一脚踢开挡路的、还在抽搐的断裂触手,率先冲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裴凡生紧随其后,手中雷击木剑蓝白色电光流转更盛,剑尖直指上方。突击队员们迅速交替掩护,脉冲步枪警惕地指向楼梯上方和两侧可能的死角。
二楼的景象,宛如地狱的屠宰场被泼上了强酸。
整条走廊几乎被粘稠的暗红色(人类血液)和荧绿色(怪物血液)的液体涂满,墙壁、天花板、地面,到处都是喷溅、流淌、干涸又覆盖新痕的痕迹,浓烈的腥臭味和酸腐味几乎凝成实质,如同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嗅觉神经上。数具残缺不全的人类尸体散落在各处,有的被巨力撕裂成两半,内脏拖曳在地;有的只剩下半具躯干,伤口边缘呈现出被强酸溶解后又强行撕裂的恐怖状态;还有一具被挤压在墙壁夹角,骨骼尽碎,不成人形。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走廊尽头,一大堆废弃的金属床架、旧机器零件如同被某种力量强行聚拢、挤压,形成了一个扭曲的、高达近三米、表面沾满血污和粘液的粗糙“巢穴”!巢穴内部隐约可见粘稠的绿色物质在缓缓脉动。
而那头造成这一切的凶兽——暴厌者,就矗立在巢穴前方!
它比在一楼时似乎又庞大了一圈!身高接近四米,如同一个由腐烂肉块、金属碎片和蠕动触手强行拼凑而成的噩梦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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