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折翼的雏鹰 (第3/3页)
住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更低了,“千万别提他孙子苏和的事。去年那孩子被老人用套马杆赶出家门,就因为那小子搞什么马头琴说唱,把《江格尔》史诗改成街头押韵词,气得朝鲁老人把他赶出了家门。”
祁明远听后,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棒球帽歪戴的苏和,将祖传的马头琴横放在膝头,琴弓随着电子节拍器的节奏疯狂舞动。老人暴怒之下,竟折断了那把传承三代的琴弓。
“那孩子现在在城里酒吧演出,所以你少点询问,多聆听,知道吗?当然,朝鲁老人对于拍摄也很抵触,今年开春其其格偷摸的拍摄,也惹得老人家摔了马奶酒碗……”他没说完,但腰间银刀碰撞的声响已经替他说完了警告。
“又是其其格?”祁明远的眉头拧成了结。
从巴图三言两语间,这片草原上所有离经叛道的事,似乎都能与其其格扯上关系。
她就像个专捅马蜂窝的顽童,在传统的草原上留下串串叛逆的脚印。
巴图用力捏了捏祁明远的肩膀,粗糙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沉甸甸的力道:“记住,你今天就是个会喘气的摆设。”
说着,他朝风车方向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老爷子耳朵比草原兔还灵,心思比冬狼还细。”
祁明远抿紧嘴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远处,朝鲁老人正用一块鹿皮擦拭琴箱,阳光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老人突然抬头,鹰隼般的目光穿透百米距离,望向了他,这也让祁明远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这哪是什么守旧的老艺人,分明是头守着最后领地的头狼。
“Батуу,өнөөдөрнададюуавчирсанбэ?(巴图,今天给我带什么了?)”朝鲁老人的声音如同草原深处的闷雷,浑厚地滚过草甸。
祁明远惊讶地望向声源,那位坐在风车下的朝鲁老人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得根本不像古稀之年的长者,倒像是正值壮年的牧马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