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余光 (第2/3页)
开了致命一击,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眼中戾气一闪,抬手就要再挥!
“住手!”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奇异力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那年轻弟子挥到一半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
演武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影。为首的是青木宗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执事,他身后,跟着三个女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连那准备行凶的年轻弟子也愕然转头。
那三个女子皆身着款式独特的淡粉色衣裙,衣袂飘飘,行走间如云霞轻拢。当先一人,尤其引人注目。她身量高挑,体态婀娜,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姝。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天然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风情,但此刻,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湖般的沉静,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审视一切的疏离与冷然。她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合欢宗!
林默脑子里瞬间闪过周笑笑早上挤眉弄眼的那些话。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后背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动作显得更加笨拙狼狈。
那年轻弟子看清来人,脸色变了变,立刻收回手,脸上瞬间堆起谦恭的笑容,躬身行礼:“弟子见过张执事,见过几位合欢宗师姐。”他身后的同伴也慌忙行礼。
张执事眉头紧锁,显然对刚才那一幕极为不满,但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发作,只是沉声道:“何故喧哗?”
那年轻弟子立刻指向还跪在地上的林默,抢先说道:“回禀执事,是这杂役笨手笨脚,扫个地也扫不干净,弟子本想训诫一二,谁知他竟敢躲闪,差点冲撞了贵客!弟子这才……”
“够了。”张执事打断他,目光严厉地扫过,“贵客面前,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那年轻弟子如蒙大赦,恨恨地瞪了林默一眼,带着同伴匆匆退到一边。
张执事这才转向合欢宗那几位女子,脸上挤出几分尴尬的笑意:“门下弟子年轻气盛,管教无方,让苏璃师侄见笑了。”
苏璃?林默低着头,这个名字被风吹进耳朵里。原来她就是那个领头的女子。
苏璃的目光,仿佛无意般扫过演武场角落。林默正低着头,艰难地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后背那道被风鞭撕裂的衣衫破口格外刺眼,露出底下红肿渗血的鞭痕。他动作间牵扯到伤口,身体微微颤抖,却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呻吟。那股子沉默的、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般的隐忍和倔强,在满地狼藉的枯叶和冰冷的石板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视线在林默背上那道新鲜的血痕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澜。那感觉很奇怪,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粒微不可查的石子,涟漪尚未扩散便已消失。随即,她抬起眼,目光已恢复了那种俯瞰凡尘的淡漠与清冷,仿佛刚才那匆匆一瞥只是随意掠过一片枯叶。
“无妨。”她开口,声音如同玉磬轻击,悦耳却带着冰棱般的距离感,“张执事客气了。贵宗事务,我等不便置喙。”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似乎对刚才那场小小的冲突毫不在意,目光已转向演武场更远处,仿佛在欣赏青木宗的山景。
张执事松了口气,连忙引路:“苏师侄这边请,宗主已在正殿等候。”
苏璃微微颔首,莲步轻移,随着张执事和另外两位合欢宗弟子,袅袅婷婷地朝演武场外走去。那淡粉色的裙裾拂过冰冷的石板地面,未沾染一丝尘埃。
自始至终,她再没有向林默那个角落看过一眼。
直到那几道身影消失在演武场拱门之外,紧绷的空气才骤然松懈下来。几个内门弟子心有余悸地低声议论着,目光扫过还跪在地上的林默,带着鄙夷和一丝幸灾乐祸。
“呸!算你走运!”那之前动手的年轻弟子远远啐了一口,眼神阴鸷,终究没敢再上前。
林默这才用左手撑着地面,咬着牙,一点点把自己从冰冷的石板上撑起来。右腿膝盖钻心地疼,后背的鞭痕火辣辣地灼烧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他拖着那条不太利索的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柄沉重的竹扫帚。竹柄冰冷依旧,上面沾着他刚才跌倒时蹭上的泥污和点点血迹。
他握紧扫帚,一下,一下,继续扫着那些仿佛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动作迟缓而僵硬,后背那道渗血的伤口在粗布衣服下隐隐作痛。
演武场上又响起了内门弟子练剑的呼喝声和剑刃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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