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去的云与深埋的种 (第2/3页)
始的、充满凶戾的意志——不准碰!
这鬼东西……在阻止他?
一股寒意夹杂着荒谬感,瞬间席卷全身。这融入他身体的残片,这带来无尽痛苦和失控的邪物,此刻竟像是在……保护这株同样诡异的幼苗?
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驱动僵硬的左臂,冲破那无形的禁锢!
嗡!
胸口的“石头”再次剧震!一股更强的滞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残存的力气!左臂的胀痛骤然加剧,仿佛骨头都要被那股沉重的力量撑裂!眼前阵阵发黑,后背的伤口也剧烈抽痛起来!
“呃……”林默痛苦地闷哼一声,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衣。对抗失败了。在那冰冷的意志面前,他这具残破的身体和微弱的意念,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瘫在草堆上,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鱼,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胸中那冰冷沉重的搏动。目光死死盯着那株在昏暗光线中静静舒展妖异绿意的幼苗,充满了不甘、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操控的无力感。
毁不掉……那就……埋掉它!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火花。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左手,艰难地在身下的泥地里刨挖。指尖很快沾满了冰冷湿滑的泥巴,指甲缝里塞满了腐殖质。后背的伤口每一次用力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挖着。
挖出一个浅浅的、拳头大小的小坑。
他伸出左手,颤抖着,小心翼翼避开那妖异的叶片,捏住那纤细的仿佛一碰就断的嫩茎。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植物不该有的柔韧感。他屏住呼吸,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这株诡异的幼苗连同一小块泥土,整个移入了那个浅坑中。
指尖没有碰到叶片。胸口的“石头”只是微微搏动了一下,并未爆发强烈的抗拒。
林默松了口气,顾不上满手的泥污,立刻用挖出的泥土,迅速而仔细地将那点妖异的绿色彻底覆盖、压实。直到地面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异样的痕迹,只剩下潮湿的深褐色泥土。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瘫倒在草堆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比和石鳞蚓蜥搏斗一场还要累。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右臂的胀痛依旧,胸口的滞涩感沉重如故。但看着那片被重新掩埋、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泥地,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点点。
至少……暂时藏住了。
——
翌日清晨,天色依旧阴沉,后山的雾气比往日更浓,灰白色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山林间,几步之外便难辨人影。
林默被周笑笑半扶半架地弄出了草棚。后背的伤口在止血藤粉的霸道压制下,表层勉强凝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痂,但每一次移动,深层的筋肉都传来撕裂般的钝痛。胸中那块“石头”的搏动似乎比昨日更清晰了一些,滞涩感也更重,让他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右臂的胀痛有所缓解,但依旧使不上力气,软软地垂着。
“王扒皮开恩,让你回杂役院躺着,省得死在后山还得找人收尸。”周笑笑一边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湿滑的山径上挪动,一边嘴里闲不住,“合欢宗的仙子们一早就走了,啧啧,山门那边那阵仗,飞舟跟云彩似的……”
林默沉默地听着,目光低垂,看着脚下湿滑、布满青苔的石阶。苏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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