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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微光与碎片

    第十章 微光与碎片 (第1/3页)

    比后山最深的寒潭更刺骨的寒冷,比隆冬腊月的霜风更凛冽。那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骨头缝里、从脏腑深处、从每一寸被撕裂的经脉中渗透出来,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冻得硬邦邦。意识像一块沉在万丈冰海下的石头,沉重、麻木,被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包裹。

    林默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有一种身体正在寸寸碎裂、化粉的虚无感。

    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更深的冰冷的寒意碾碎,就在林默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时,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如同黑暗冰原上燃起的一点星火,艰难地撬开了他被冻僵的嘴唇,强硬地灌了进来。

    那液体滚烫,带着一股刺鼻的草药腥气,霸道地灼烧着喉咙和食道。所过之处,被冻结的血液似乎被强行撬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如同回流的溪水,艰难地对抗着体内盘踞的、源自护山大阵的冰冷绞杀余威。

    “咳……咳咳……”林默的喉咙里发出破败风箱般的呛咳声,浓稠的、带着冰碴般的暗红血块从嘴角溢出。沉重的眼皮如同压着千钧巨石,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林默此时视线模糊、摇晃,看不清任何东西。刺鼻的血腥味和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汗馊气,充斥着林默的鼻腔。

    一张沾着血污和汗渍的圆脸凑在极近的地方,挡住了上方通铺屋顶黑黢黢的椽子。是周笑笑。他脸上惯常的嬉笑荡然无存,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神是林默从未见过的凝重和焦躁,深处还藏着一丝……惊疑?他一手用力捏着林默的下颌,另一只手拿着个粗糙的陶碗,碗沿残留着深褐色的药渣,正将里面最后一点滚烫的药汁往林默嘴里灌。

    “默哥,赶紧咽下去啊!给老子咽下去!”周笑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凶狠,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不安。

    滚烫的药汁混合着血腥味滑入喉咙,灼烧感让林默的喉管剧烈痉挛。但那股微弱的暖流确实在艰难地驱散着四肢百骸的冰寒。他本能地吞咽着,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那块依旧沉重搏动的“石头”,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灌完药,周笑笑松开手,林默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重重砸在散发着馊味的草席上。他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摩擦声,像破败的鼓风机。视线稍微清晰了些,能看到通铺大屋里其他几个杂役缩在远处角落,惊恐地看着林默,如同看着一个从坟里爬出来的怪物。王管事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眼神躲闪,想呵斥什么,只见嘴唇哆嗦了几下,却终究没出声。

    周笑笑直起身,随手把空碗丢在一边,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看也没看王管事和其他杂役,只是死死盯着林默,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看清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他的右手微微蜷缩着,指关节处一片不正常的青紫,像是被极寒冻伤过。

    “王管事,”这时周笑笑的声音不高,却莫名的带着一种压迫感,和他平时油滑的腔调判若两人,“人还没死透,但离死也不远了。您看,是现在就扔后山喂野兽,也省得晦气,还是再‘等两天’?”他刻意加重了“等两天”三个字,目光转向王管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有一股寒意,冷得吓人。

    王管事被这眼神看得一个激灵,大肥脸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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