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雾锁残金2 (第1/3页)
冰冷的泥浆糊了满身满脸,后背伤口被泥水一浸,火辣辣的刺痛瞬间炸开,激得林默闷哼一声。周笑笑那只沾满泥点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不由分说地将他从药圃的泥泞里拽起来,半拖半架着就往回走。
“走!赶紧给老子滚回去!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折寿!”周笑笑骂骂咧咧,声音在浓雾里撞出回响,刻意拔高的调门盖过了林默压抑的喘息。他动作粗暴地拍打着林默身上的泥水,力道全落在没伤的地方,但每一次拍打都震得林默后背伤口钻心地疼。
林默几乎是被他架着脚不沾地地往回拖。他挣扎着回头,浓雾翻滚,那片狼藉的药圃和陡峭的崖壁早已被灰白吞噬,连同那几点致命的暗金碎屑,一同沉入了冰冷的泥沼深处。胸中那块冰冷的“石头”在苏璃神识消失后,狂暴的搏动渐渐平息,重新沉入那种缓慢、滞重的节奏,但那份被强行压抑的“渴望”并未消失,反而像埋在灰烬下的暗火,闷闷地灼烧着脏腑,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更深的滞涩感。
周笑笑的聒噪一路没停,从后山的邪性骂到王扒皮的黑心,再骂到那块“不长眼”的破石头。林默闭着嘴,泥水顺着额发往下滴,渗进眼角,带来沙涩的刺痛。他任由周笑笑拖着,身体僵硬,像个提线木偶。脑子里混沌一片,惊悸未消,后怕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苏璃的神识……她到底看到了多少?周笑笑扔的那块石头,是巧合,还是……精准的解围?
回到杂役院那股熟悉的馊腐气味里,王管事正叉着腰在院门口骂一个缩着脖子的杂役,唾沫星子在灰蒙蒙的晨光里飞溅。看见周笑笑架着泥猴似的林默回来,他三角眼一翻,油光满面的脸上堆起毫不掩饰的嫌恶。
“哎哟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让你去看药圃,不是让你去泥塘里打滚的!瞧瞧这身泥!刚换的药全糟蹋了!”王管事尖着嗓子,手指差点戳到林默鼻子上,“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周笑笑立刻松开林默,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颠儿颠儿地凑上去:“王管事您消消气!消消气!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看住!这小子伤没好利索,路都走不稳,后山那鬼地方您也知道,滑得跟抹了油似的!这不,一个没留神就栽泥坑里了!您要罚就罚我!我替他再去倒十趟夜香!”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去拿墙角的夜香桶。
王管事厌恶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滚滚滚!少在这儿碍眼!把他弄干净!再弄一身泥,连你一块儿扔后山喂狼!”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留下院子里其他杂役投来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周笑笑脸上的谄媚笑容在王管事转身的瞬间就淡了。他拽着林默胳膊,把他拖到通铺大屋后面的水缸边。深秋的井水冰冷刺骨,周笑笑舀起半瓢,劈头盖脸就朝林默浇了下去!
“哗啦!”
冰冷的水激得林默浑身一哆嗦,牙齿咯咯作响,后背伤口的灼痛被冰水一激,反而麻木了一瞬。泥浆混着血水顺着破烂的衣衫往下淌。
“清醒点没?”周笑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与刚才油滑截然不同的冷硬,他手里拿着块粗糙的破布,动作粗鲁地擦拭着林默脸上和脖子上的泥污,目光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林默失神的眼睛,“刚才在药圃,你趴泥地里干什么?”
林默身体一僵,冷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他垂下眼帘,避开周笑笑那仿佛能穿透皮囊的目光,声音嘶哑干涩:“…滑…滑倒了。”
“滑倒?”周笑笑嗤笑一声,手上擦拭的动作猛地加重,粗糙的布料刮过脖颈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滑倒能让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滑倒能让你跟见了鬼似的?”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林默的耳朵,气息带着井水的冰冷,“那崖壁底下有什么?嗯?”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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