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奇女子 (第1/3页)
世代460年秋·番泽国南疆·北麓关。
年峰站在刚刚血战的城墙上,战甲被夕阳染成暗红。他随手将沾血的长枪掷给亲兵,接过卫兵奉上的酒,目光扫过城下溃退的青周军队。
“第三次。”这位二十来岁的将军饮着冰凉的酒,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青周这些将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副将严朔快步登上城楼,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将军,俘虏已经清点完毕,要押往石场吗?”
年峰没有立即回答。他眯起眼睛望向东南方向,那是青周国都城所在,秋风卷着沙粒拍打在他那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上,却无法动摇他挺拔傲立的身姿。“青周这次攻城的是谁?”他突然问道。
“还是周栾,带着他那一万五千精锐。”严朔忍不住嗤笑,“那老家伙逃跑时连帅旗都丢了。”
年峰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一滴酒液顺着下巴滑落。他随手抹去,眼神愈发锐利:“修民和姜旻呢?”严朔听到年峰冷漠的问询,笑容立马僵住了。他太了解自家将军对那两位的执念,特别是姜旻。这几年来,每击退一次敌军,年峰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探马今早回报。。。”严朔调整一下着措辞,“修民率一万水师沿哈利江西进,姜旻的两万步骑三日前已过黑石峡谷,即将到达西梁国东关。他们。。。似乎是去攻打西梁国。”
“咔嚓”
一声脆响,年峰手中的瓷杯突然碎裂。锋利的碎片割破他的手掌,酒液混着鲜血顺着手腕流进护臂,他却浑然不觉。“西梁国?”他声音低沉得可怕,“那个山丘之地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严朔不敢接话。城墙上突然安静得只剩下旌旗呼呼作响。远处,几只秃鹫正在战场上空盘旋,等待着夜幕降临后的盛宴。
良久,年峰甩掉手上的血酒混合物,转身走向城楼:“传令全军,犒赏三日。另外。。。”他停顿了一下,背影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阴影,“让探马继续,探明姜旻他们在西梁国的一切信息。”
当夜,中军帐内。年峰独自站在沙盘前,烛火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帐布上,随着火光摇曳不定,隐约能看到年峰左脸颊上的伤疤,那是五年前,他攻打青周国北麓关留下的荣耀。这一丈,打破青周国在东南大陆无敌的存在。青周国北关一破,下面就是青周国北城。沙盘上,代表修民水师的蓝色小旗已经插到了西梁境内的白水城,而姜旻的红色旗标则逼近西梁都城。
“不合常理。。。”年峰用未受伤的左手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西梁虽小,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那里除了几座贫瘠的矿山外,几乎没有任何战略价值。他拿起一枚黑色棋子,代表自己麾下的军队,在沙盘北境线上来回移动。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催促他立刻挥师南下,趁修民、姜旻深陷西梁国时,拿下青周国北城,直逼青周国王都。但青周国北军却像饿狼一直反复骚扰,虽然屡战屡败。
烛芯突然爆了个火星,惊扰了年峰的战略沉思。他放下棋子,走到兵器架前,取下那杆祖传的金枪。枪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映照出他眼角的细纹。
“将军,王命到了!”亲兵这时在账外喊道,随后年峰喊进之后,账外王都派来的特使捧着一丝绸制诏书进来。即日起复任南境总领军务。年峰接过诏书后,冷笑一声。两年他前交出兵权时,也是同样的印玺。年峰想到这,又突然想到了远在王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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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453年·冬·番泽国王都外
年仅十九岁却英姿焕发的年峰勒马停在城门外三里处,黑色战马喷着白雾,前蹄不安地刨着冻土。他抬手示意身后五百亲兵止步,自己则望向那座固若金汤的坚城。城墙上的番泽旗帜在寒风中啦啦作响,旗面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比夏藏国那个土围子强多了。”年峰嘲笑了一声,胡须上凝结的冰碎碎随着他说话簌簌掉落。
马车帘子被一只素手掀起,一女子悄然探出半张脸庞。恰似一朵半绽的花,正值二十的妙龄,眉眼仿若画师精心绘就,既有着如水墨般的婉约柔美,又透着几分飒爽英气。“夫君,番泽的哨骑已经盯了我们半个时辰。”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该递拜帖了。”车内女子,正是年峰夫人,她比年峰还大一岁。
年峰从怀中取出一封封泥封好的名帖递给亲兵:“去,告诉番泽王,夏藏国前镇北将军年峰,特来相投。”亲兵策马而去后,温玉下了马车,站到年峰马旁。年峰赶紧下马搀扶,她身量只到年峰肩膀,裹着一件毫不起眼的毛皮斗篷,看起来弱小无比。“夏藏王懦弱无能,番泽王却野心勃勃。”温玉望着城墙,声音低得只有年峰能听见。
年峰嘴角微扬:“若非夫人三年前那番分析,我至今还在夏藏受窝囊气。”正说着,城门大开,一队披甲骑士疾驰而来。为首者高声道:“年将军!吾王有请!”年峰与温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请夫人上了马车,自己上马大手一挥:“进城!”
而温玉三年前分析的是,夏藏国重商轻武,如果西梁国、番泽国、青周国随便一国覆灭,下一个必定是夏藏国。
世代453年·当夜·番泽王宫。
番泽王高坐王座之上,年近五十却极具精神,一双鹰目不住打量着殿中那对孤立的年峰夫妇。大殿两侧站满了番泽文武官员,不少人眼中带着明显的怀疑与轻视。“年将军弃夏藏而来,所为何求啊?”番泽王声音洪亮,在大殿中回荡。
年峰抱拳一礼,声音不卑不亢:“夏藏王胸无大志,终日只知饮酒作乐,商取小利,不思进取。末将不愿明珠暗投,特来投效明主。”
一位文官突然出列:“听闻年将军在夏藏时,曾因谏言不被采纳而当廷斩了三位同僚?如此暴戾,岂是我番泽所能容?”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就在这时,年峰感觉到袖口被轻轻扯动,是站在他侧后方的温玉。
“这位大人。”温玉上前半步,声音如清泉击石,“我家将军斩的三人,一为投机倒卖的粮官,二为通敌卖境的边将,三为强抢民女的王亲。夏藏王不但不惩,反要责罚将军,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那文官一愣:“你又是何人?”
“妾身温氏,将军帐下一文书罢了。”温玉微微欠身,却从袖中取出一卷丝布,“这里有夏藏国境布防图,乃我家将军临行前所绘,愿献与番泽王。”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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