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职场暗流 (第3/3页)
顶的呆毛蹭过妈妈的下巴,两人的笑声撞在吊灯上,碎成一片暖黄。
第二周,张女士翻出自己童年的恐龙绘本,和小明比赛谁先找到“甲龙的尾锤”。
苏蘅切水果时听见小明喊:“妈妈错啦!甲龙的尾锤是圆的不是尖的!”张女士举着书投降:“小老师厉害,那下节课教妈妈认三角龙的角?”
第三周的傍晚,张女士刚换好家居服,小明就拽着她的袖子往阳台跑。
苏蘅端着切好的火龙果跟过去,看见孩子踮脚把小椅子搬到妈妈脚边:“苏老师说,看星星要坐得稳稳的,这样妈妈的脖子就不会酸啦。”张女士坐下去时,膝盖不小心碰到了花盆,绿萝叶扫过她手背——和苏蘅那天被扫过的触感一模一样,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
“小苏,你看。”张女士转头时,眼睛亮得像被星星吻过,“小明昨天在幼儿园画了全家福,说‘妈妈的手是三角龙的角,能保护我’。”她从包里摸出那张画,纸角卷着,边缘沾着水彩颜料,“他以前总说‘妈妈是工作狂’,现在……”
苏蘅接过画,看见画面里妈妈的手上真的画了三个尖尖的角,每个角上都点着红色的亮片——是小明用贴纸贴的。
她喉咙突然发紧,想起上周整理玩具时,在沙发缝里摸到半张闪亮片,当时还纳闷孩子什么时候买的。
赵琳是在第四周的例会上发现不对的。
她端着茶杯站在茶水间,听李经理念客户评价:“张敏女士特别提出,希望将‘三角龙时间’作为金管家特色服务推广……”
“啪”的一声,茶杯底重重磕在托盘上。
赵琳盯着自己涂了豆沙色甲油的指甲——那颜色和张女士上周晒在朋友圈的亲子装一模一样。
她转身时撞翻了纸巾盒,抽纸像雪片似的落在脚边,却没人过来帮她捡。
当晚,她翻出藏在储物柜最底层的笔记本。
封皮上记着十几个客户的忌口、作息、家庭矛盾,最新一页写着“苏蘅:张敏信任度90%→95%;小明依恋值75→85”。
她咬着笔帽,笔尖在“苏蘅”两个字上戳出个洞,墨迹渗进纸背,像块化脓的伤口。
“得找个新由头。”她对着更衣室的镜子扯出个笑,口红沾在牙齿上也没察觉,“总不能让个小丫头片子骑在我头上。”
周五傍晚,苏蘅正在厨房熬雪梨汤。
窗外的晚霞把玻璃染成橘红色,她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张姐今天这么早?”她擦着手迎出去,却在看见张女士的瞬间顿住了。
对方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口的丝巾歪着,睫毛上挂着细水珠,像是刚哭过又迅速擦掉了。
“小明呢?”张女士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在看见孩子从房间跑出来的刹那,立刻扬起笑脸,“宝贝今天想拼暴龙还是剑龙?”
小明扑进她怀里,闻到妈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平时不同,今天混着点咖啡渍的苦。
他仰起脸:“妈妈,你眼睛红红的,是被洋葱熏的吗?”
张女士的手指在孩子后颈轻轻捏了捏——这是她偷学苏蘅的暗号。
“是呀,妈妈在公司切了好大一颗洋葱。”她转头对苏蘅笑,眼角还沾着没擦净的水光,“雪梨汤好了吗?小明今天要当小法官,尝尝谁熬的更甜。”
苏蘅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又看了看茶几上震动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总部王总”的未接来电。
她盛汤的手顿了顿,雪梨在勺子里晃出颗水珠,落进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窗外的晚霞正在消退,风掀起厨房的纱帘,吹得台历哗哗翻页。
苏蘅盯着台历上被红笔圈起的“下周三”——那是张女士原定调岗面试的日子。
她突然想起今早整理张女士公文包时,在夹层里摸到的抗焦虑药瓶,铝塑板上少了两颗药。
“苏老师发什么呆呀?”小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孩子正举着汤碗,鼻尖沾着雪梨肉,“妈妈说我是小法官,要先尝苏老师的!”
苏蘅蹲下来,帮他擦掉鼻尖的果肉:“那小法官要仔细尝哦,汤里藏着秘密。”
她的目光越过孩子的头顶,落在张女士身上。
对方正低头摆弄汤勺,银匙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敲一段没写完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