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孽竖惶忌,主髦昭契 (第1/3页)
城楼之上,五月的晨风陡然变得料峭,卷动着明黄仪仗的流苏,猎猎作响。
思虑完毕的朱祁镇的小脸上,适时地露出孩童特有的、混合着惊吓与好奇的表情。
他小手指着城下那扭曲的铳管和撕开的破甲,仿佛被新奇事物吸引,完全不顾危险的激动道:
“朕不怕!快!快拿上来给朕和英国公瞧瞧!马顺,你退下!朕要看!”
他语气带着孩童式的蛮不讲理,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圣意。
“陛下!这……”马顺急了,还想再拦。
他太清楚这东西如被呈上去,扣押锁凭后意味着什么!
“你这贼厮想抗旨不成?!”
张辅一声冷喝,如同闷雷炸响,手已按在了腰间佩剑之上!
陛下金口已开,决不能再生变故。
他那森然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马顺的脖颈。
抗旨不尊,当殿忤逆,就算此刻斩了你,也名正言顺!
马顺被张辅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激得浑身一寒,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求助地看向干爹王振。
王振牙关紧咬,腮帮肌肉抽动,那身厚重的绯红蟒袍此刻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小皇帝金口已开,百官在侧众目睽睽之下,若再强行阻拦,不仅坐实了心虚,更给了张辅当众格杀马顺、进一步发难的借口!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厉色,极其轻微地对马顺摇了摇头。
见此马顺如同泄了气的尿脬,不甘地瞪了张辅一眼,悻悻退开。
张辅的亲卫再无阻碍,迅速将炸膛的火铳残骸和一件看似厚实的棉甲捧上城楼,单膝跪地呈于御前与英国公面前。
那火铳的铳管扭曲撕裂,露出粗糙如砂砾的内壁,断口处,铁质灰暗疏松,夹杂着可疑的黑色杂质。
而那件棉甲,张辅只用手捏住前胸要害处用力一撕。
“嗤啦!”
看似厚实的甲片应声而落!
甲衬内里填充的竟非新棉,而是发黄发硬的陈年败絮,更有几处,填充物稀疏,竟能一眼看透!
张辅捏起一片挂在外面所谓的“护心铁片”,其质薄如纸页,边缘扭曲,稍一用力便弯折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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