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怙宠迷爹,败祸潜偕 (第1/3页)
王振府邸,书房。
室内烛火通明,映照着紫檀木架上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空气里虽弥漫着上等沉香的馥郁,但却压不住一股焦躁与戾气。
这富丽堂皇的囚笼,此刻只让王振感到窒息。
“哐啷——!”
刺耳的脆响!
一只宋代建窑兔毫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温热的茶汤与乌金釉碎片飞溅。
“张辅老匹夫!安敢如此构陷于我!”
王振面色铁青,目眦欲裂,那身象征内臣顶峰的绯红蟒袍此刻也掩不住他浑身的暴戾之气。
他在铺着锦褥的紫檀太师椅前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保养得宜的白净面庞因愤怒而扭曲。
“什么国之蠹虫!什么动摇国本!分明是借题发挥,欲置咱家于死地!”
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裹挟着滔天的恨意,
“查!查!查你娘婢的!老匹夫,你等着!咱家若得翻身,定将你英国公府连根拔起!”
侍立角落的两名小内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将头埋在胸口,唯恐被这滔天怒火殃及池鱼。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王振粗重的喘息和靴底碾过地毯的闷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几乎达到顶点时。
书房侧后一道与书架花纹浑然一体的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窄缝。
一个身形精瘦、眼神如鼠般机警的年青太监溜了进来。
此人正是王振另一名未被牵连、专司内外消息传递的心腹——内官监掌印太监,曹吉祥。
曹吉祥反手迅速合拢暗门,动作轻捷如狸猫。
他快步趋近王振,甚至顾不得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惊惶和邀功般的急切:
“干爹息怒!您千万保重贵体!儿子刚从宫里探得最紧要的消息出来,不敢耽搁半分,马不停蹄就赶回来了!”
王振闻言猛地刹住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攫住曹吉祥:“说!宫里情形如何?老祖宗那边可有松动?毛贵、马顺他们呢??”
曹吉祥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回干爹,老祖宗那边……慈宁宫宫门紧闭!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儿子使了老大的劲,也只打听到老祖宗似乎余怒未消,暂无新旨意传出,咱们的人递进去的问安折子,也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连个口信都没有。至于毛贵、马顺他们……”
他脸上掠过一丝惧色,“孙指挥使署理卫事后,雷厉风行!一下午的功夫,连同涉事的几个工部郎官、库大使,还有那批军械的提督内臣、监枪太监,全被如狼似虎的缇骑锁拿,一股脑儿塞进了北镇抚司诏狱!英国公张辅亲自坐镇,会同三司连夜开审!听说……才动了几轮刑,那些没骨头的软蛋就哭爹喊娘,招了不少‘漂没’分润的勾当,攀扯出好些人……”
王振的心猛地一沉,但听到此处,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厉色:“招了?都攀扯了谁?可有……攀扯到咱家头上?山儿那边可有被刁难?在卫里可还稳得住?”
曹吉祥连忙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干爹放心!王佥事在卫里只是受了些排揎,孙继宗那厮眼下还不敢真动咱们根基!至于招供的,都是下面那些经手分润的小鱼小虾,还有那几个监枪、提督内臣!他们只咬出些库大使、工部司官之流,还有说……毛贵和马顺吞了最大份子!口供里都清楚写着是孝敬‘上峰’,绝不敢明指干爹您半个字!更没攀扯到司礼监批红用印的关窍!”
听到这里,王振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丝。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端起旁边另一只幸免于难的定窑白釉盏呷了一口,但那茶却已失了滋味。
他放下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冰冷的紫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曹吉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凑近,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谄媚与笃定,宽慰道:“干爹您老人家千万宽心!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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