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缇骑穿牖,痴念萦旒 (第2/3页)
个个如坐针毡,面前的上好龙井早已凉透,却无人有心思啜饮。
他们交换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彼此低声议论着外面的风声,却又怕隔墙有耳,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
“听说……马顺在诏狱里,被张老公爷亲自审的,十根手指……没一根是好的了……”
“毛公公更惨,怕是熬不过‘梳洗’了……”
“工部那个李郎中,前天刚攀扯出内官监的一个少监,今早就听说那少监在值房里‘悬梁’了……”
“外头都在传,要求严惩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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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的书房,门窗紧闭,厚重的绒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往日里熠熠生辉的玉器瓷器,此刻在昏暗中沉默,如同蒙尘的陪葬品。
王振瘫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圈椅里,他形容憔悴,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书案上一封被揉皱又展开、展开又揉皱的信笺。
那是三天前曹吉祥最后一次用命传递进来的消息。
“……干爹容禀:毛、马二公受刑惨酷……攀扯甚广……虽尚未明指干爹,然所供攀扯之网甚广,牵涉工部、内官监、兵仗局十数人……三杨阁老处,态度暧昧不明……老祖宗慈宁宫依旧宫门深锁,问安折子一概退回……干爹,情形危殆!唯今之计,盼小主子念及旧情,于老祖宗驾前斡旋……”
“蠢材!愚不可及!”王振喉咙里滚出嘶哑的低吼,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将那张信笺撕碎,最终却又无力地垂下,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指望那个奶娃娃?他懂什么朝堂倾轧?懂什么生死攸关?他的眼泪,在老祖宗面前……屁用没有!咱家的命……悬在老祖宗一念之间!一念啊!”
他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蟒袍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那是赵百户带着力士,在进行例行的日间巡查。
脚步声在紧闭的书房门外停顿片刻,仿佛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隔着门板窥视,随即又橐橐远去。
这声音,如同钝刀,每一下都精准地切割在王振紧绷的神经上。
府邸已被彻底隔绝。
外界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而府内任何一丝异常的响动,都逃不过外面那些鹰犬的耳目。
曹吉祥上次的潜入是奇迹,亦是绝唱。
那天曹吉祥送来密信匆匆钻回地道后不久,地道深处便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刀刃入肉声,和几声短促戛然而止的惨叫。
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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