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藏在蝉鸣里的夏天 (第2/2页)
雨停后,天边挂起道彩虹。星星拉着傅景深跑到桑树下,发现树根处冒出了丛小蘑菇,粉白相间,像把撑开的小伞。“是蚕宝宝派来的信使吗?”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蘑菇伞。
傅景深掏出手机拍照,背景里彩虹的余光还没散去,星星的发梢沾着雨后的水珠,亮得像缀了串碎钻。“等明年它们醒了,就告诉它们,今年夏天有彩虹和小蘑菇来看过它们。”他说。
入伏那天,幼儿园放暑假。星星背着小书包冲进家门,手里举着张画:“老师说这是我的暑假作业!画我们家的桑树和蚕宝宝!”
画上的桑树歪歪扭扭,叶子大得像荷叶,玻璃盒里爬着几条胖乎乎的“蚕宝宝”,仔细看竟画着笑脸。最妙的是天空,飘着几朵棉花糖似的云,云下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等你们呀”。
傅景深把画贴在冰箱门上,正对着那张写着“蚕卵照顾指南”的便签。夏晚星做饭时,总忍不住多看几眼——便签上是傅景深工整的字迹,画着的却是星星添的小太阳,一刚一柔,像极了他们俩。
傍晚纳凉时,星星躺在藤椅上,听傅景深讲蝉的一生。“它们要在土里待好几年,才能爬出来唱歌呢。”他指着树上的蝉蜕,“就像蚕宝宝要结茧,才能变成飞蛾。”
星星忽然坐起来:“那蚕宝宝的宝宝,是不是也在土里等呀?”
“它们在饼干盒里等,”夏晚星笑着说,“等秋天的风,冬天的雪,春天的雨,然后在某个阳光好的日子,醒过来找你玩。”
星星似懂非懂,又躺回藤椅上,小手搭在肚子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蝉鸣在耳边起伏,像无数只小手在摇着时光的铃铛。傅景深看着她渐渐闭上的眼睛,忽然觉得,所谓等待,从来不是空落落的期盼,而是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攒满了故事,等着某个约定好的时刻,一一讲给对方听。
就像此刻,桑树叶在晚风里沙沙响,像是在替明年的蚕宝宝,轻轻应了声“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