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生不生·拍喜 (第2/3页)
为了早点回到家她抄了捷径,那是一条荒僻的石板小路,湿滑难行,左侧是无名林地,右侧是荒废纸棚。
林子里沙沙作响,纸棚在夜色中摇曳,像悄悄潜伏的猎人。
下一瞬,一声爆喝撕破夜寂,七八个壮汉从林中跳出,身穿红绸遮脸,手中全是木棍、竹竿,甚至有锄柄、扁担、门闩。
一根沾了油渍的粗棍,狠狠朝她小腿打来,直将她打倒在泥地里。
棍棒雨点般朝柳氏落下。
“生不生!!!”
“生不生!!!”
柳氏尖叫着,抬手护着腹部,却被踹翻在地。
血从她裙下渗出,沿着石板缝隙缓缓流淌,红得触目惊心。
十余根棍棒如风暴落下,一下又一下,毫无间歇。
木棍击中血肉骨骼的声音清脆刺耳,如肋骨脊柱断裂时的折音,她蜷起身体护住腹部,头皮被扯住拖向一边。
“救命……救……”
血从额角淌入眼中,她看不清,耳边却全是众人亢奋的吼声与辱骂。
“生不生!!!”
“生不生!!!”
“我生!我生!”柳氏凄厉地叫道,她的话被喉间涌上来的血泡呛住。
有人一脚将她踢翻在泥水中,头砸在石板上,发出一声钝响,牙齿混着血水掉落,眼球被打爆了,四肢骨头被打断,鲜血模糊了整张脸。
柳氏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两只突起的眼球也跟着掉落出来,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血窟。
她仍死死护着腹部,一只手抓着那盏生灯,已然断裂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没人停下。
柳氏的头颅被一棍砸下,重重磕在石角上,整个后脑几近裂开。
直到她不动了,那盏生灯也随着她一起躺在血泊中。
周大从阴暗处走出来,把钱袋子丢给那群壮汉,那群壮汉连忙笑呵呵地接过:“有了有了!按您的意思,我们可是往死里打的。”
周大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不下蛋的老女人了!
当众人散去,只剩寥寥月光,林中忽起一阵阴风。
一道微弱的啼哭声响起。
是一声婴儿的哭声——低哑、凄厉、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怨。
血水混着灯烛油脂顺着灯壁缓缓蜿蜒,灯芯燃烧起来。
灯中微光摇晃,一道模糊的婴儿影子渐渐在灯罩上显影。
它看不懂这个世界。
但它听见了母亲死前最后的哭声。
它记住了每一个挥棍人的脸,记住了那句不断重复的话:
“生不生?生不生?”
它也记住了父亲那张狰狞的面容。
……
翌日清晨,有人在旧林路发现了柳氏的尸身。
肚腹凹陷如破败泥囊,脸面血肉模糊,唯一完整的是她死死抱住的那盏破纸灯。
周家也就一卷草席把柳氏敷衍埋入土中。
于是,自那夜起,每逢初八,纸扎铺内的纸偶便在无风中摇动。
巷子尽头,夜半会有人听见婴儿啼哭。
那些曾参与“拍喜”的人,一个个惨死家中,身体上全是被棍棒殴打的痕迹,他们是被棍棒活生生打死的,七窍淌血,全都被打爆了眼球,身体七零八落,被残酷分尸。
却找不到凶手,小镇人心惶惶。
心里有鬼的周大有些心慌,便听取道士的建议,新娶妻以喜气压了这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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