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3页)
甚至陈年旧事中深藏的愤恨一并汹涌而出,他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向前靠近,突然一把掐住江澜的脖颈。
江澜霎时满脸通红,眼中的红丝像夺人心魄的钩子。她目光冰冷,只是死死盯着谢君乘。
颈间的滚烫在掌心蔓延,他居高临下地压着掌中猎物:“你有这个耐心等我来,我可没有耐心跟你玩,你是赶紧说清楚,还是留着这些把戏去跟你义父交代?”
脖颈被松开那一下,江澜猛喘几口气,扯动了身上的各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投名状既奉上……”江澜调整着呼吸,好让浑身袭来的伤痛稍微缓一些:“侯爷要问什么,我定如实告知。”
明明此刻被俯视的是她,一身伤痕的也是她,谢君乘却蓦地陷入一种自己才是被观察的困兽感。
“冒死做了这么多等我过来,求什么?”
“求生。”江澜抬眼深深看着谢君乘,言简意赅。
房中死一般的宁静维持了须臾,谢君乘要夺回谈判的主权。他眸中重现杀意,俯身认真看着传闻中会让人迷失心智的双眼,折扇的一端指着江澜腰间渗血处,嗤笑一声:“求生?姑娘这番本领,投名状里怎不见坦诚二字?”
门外忽而传来两个丫鬟讲话的声音,原来是送药的人来了,此刻被青尧拦在门外。
静默中,那伤口溢出的血腥气顺着折扇将谢君乘缠绕,他自知已经避无可避,可她以身入局,此刻也没有反击之力,何尝不是困兽?
没有人更胜一筹。
江澜抬手徐徐拨开衣襟,渗血的纱布覆在雪白的肌肤上,犹如坠落雪地的红梅。
锁骨处有一道旧伤疤随着衣襟挑开而展现在眼前。谢君乘眉心一拧,倏地用折扇点在她的手背上,止住衣襟的滑落,眼底藏着冷箭,正重新探索着猎物的动向。
门外的丫鬟开始着急,说:“求公子可怜我们,大人下了死命令,可不敢耽误用药的时辰啊。”
“公子?”青尧估计是将要拦不住人,忍不住出声打断。
谢君乘先应了青尧,冷冷地看着江澜:“东西在哪里?你这命,我当替他们母子还了。”
时机不对,今日无法探问更多,谢君乘想了想,又去见了裴嘉才离开府衙。
回程时,马车驶至城门,谢君乘命人等在此处,把青尧支开。半个时辰后,青尧拎着一捆永州的小吃回来,二人才启程回去。
黄昏压着马车前进,暮色偶然撞进车帘,打在手里的陈年信件上,零碎斑驳。
谢君乘被信上的字句拖进荣和五年的记忆里。信件所写不过是寻常问候,苍劲有力的字迹还能窥见执笔之人的风骨与赤诚。
最后一封同样是家常问候,只简单提过当年祸事。执笔之人在信中说,励安侯含冤入狱,听闻在狱中遭严刑拷打,百般凌辱。他接下来要加入群情愤慨中,为谢相鸣不平,为赤胆忠心伸冤。
大周不立宰相,谢君乘的父亲谢霆山从前享“谢相”之名,从先帝康定年间便盛传于民间与朝堂。
谢君乘突然胸口一震:“严刑拷打,百般凌辱?”
青尧接过信纸,定睛一看,声音发颤:“公子……这,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侯爷当年哪有遭过这样的罪?”
谢君乘当时还去狱中看过一次,凭当年名副其实的“谢相”二字,大牢的人谁敢伤谢霆山?
这信中所提的事情实属无稽之谈。裴嘉的父亲就是被这样的荒谬之词推到宫门前,当年跪请的三百学生是不是都因听信谣言,才宁可抛去前途无量也要为忠义鸣冤?
裴嘉的父亲提笔写下最后的“勿念”二字,不会想到这是此生留给家人的绝笔,更没想过当年伫立于宫门前的所有气节皆是熊熊燃烧的催命符,把自己烧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夜里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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