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2/3页)
为特例,难以服众,引来非议。韩砚出身寒门,年轻有为,入都察院才两年,臣亦惜才。此人忠诚刚直,周旋于朱门寒士之间,怕是左右为难,难保不会激发矛盾。阁老爱才之心无可厚非,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当下将如此重任交予二人练手。”
王济林拿祖制和规矩出来一通诡辩,让内阁的老臣一时不好顶着“越制逾矩”的名头帮着回击。更何况,他提出的担忧之处咬定了裴嘉的出身和资历,的确是横亘眼前的无解之题。
谢君乘不动声色地观察周晖宜的脸色,首辅的确早有预备,神色沉稳地回答了这番狙击:“王御史,主簿就是个管账本的,不是管人,沉稳细心方为至上,用不着服人的本事。国子监主簿的笔,莫非还要取决什么人的脸色不成?再者,二人同出身寒门,如今得皇上垂青,恰可彰显皇上广开言路的革新之志,激励天下寒士。”
王济林没听到半分关键,更笃定周晖宜的确没别的法子回应裴嘉的出身问题,才会扯到无端的猜测中:“阁老,二人尚未得皇上首肯踏进国子监,此时谈‘彰显‘和‘激励‘,为时尚早吧?”
两人在你来我往的同时都默契地明白一件事情:裴嘉和韩砚的问题成不成立,最终还得看皇上的态度。
而荣和帝一直静观其变,还没拿好主意。
谢君乘的思绪游走在王济林的诡辩和周晖宜的稳重之间,突然领悟老师为什么选裴嘉。这位左都御史素来是个喜欢保守稳定的,而裴嘉从没经历过京城繁华和宦海沉浮,白纸一张在王济林眼中就是个拿不定的变数。
但在周晖宜眼里,变数意味着转机,所以他铁了心和权贵腐败为敌,也要为无财无势的寒门学子劈开一条路。
弊病不除,天下良才没有出路。他跳进了一潭死水般的国子监,为人才紧缺的大周谋一个转机。
谢君乘突然一声阴恻恻的轻笑打破了席间沉寂,惋惜地摇头道:“首辅大人爱才倒不如王御史惜才,他二人虽比不得世家子弟身娇肉贵,但这么扔进去繁冗的文书和规章中,好好的青年才俊也会给磋磨得不像样吧?”
能坐进泰华阁的皆是各部顶梁柱,多为世家出身,但哪一个不是从案牍劳形中一点点磨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谢君乘明着是帮王济林驳了首辅,却也引人谴责他言辞低劣,指桑骂槐。
内阁的人驳不了王济林,正憋着气,但指责励安侯这个胡说八道的却好办多了。
“先前首辅请愿调任国子监,侯爷进言阻挠。如今首辅推出裴、韩二位门生,必是深思熟虑的选择,侯爷又有一套说法。敢问侯爷可还记得首辅大人亦是昔日恩师?如此妄言惑众,毫无尊师之心。”
但谢君乘看着全当耳旁风,继续浑不在意地抿了一口茶,语气轻蔑道:“新政为的是朝堂和皇上,有不对的当然要说,怎能有所偏颇呢?皇上,臣这些话可不是胡诌。先帝康定年间,工部、户部乃至各地清吏司核查账目时,即便是经验老到的,因不堪劳累而稽查出错的事情屡见不鲜。”谢君乘又把目光转向周晖宜,眼角挑着不羁的笑意,摇头道:“阁老这二位得意门生到底是细皮嫩肉的读书人,论玩账本,怕是算不过他们。”
谢君乘简略带过的几句话的确都是康定年间的腐败风气,他对这些陈年旧案信手拈来,是因为先帝晚年重病期间,许多事情有心无力,朝堂风气日渐懈怠,几桩震惊朝堂的贪腐大案正是经谢霆山的手段去处理。
旁人不明白谢君乘从小耳濡目染所得,只当这个混子把喝花酒哄女子的做派带进了泰华阁,偶然听来几个词就胡乱卖弄。
工部和户部在“卖弄”里首当其冲,宁王一直察言观色,熟练地在混战里当好一个懵懂无知且不出错的角色,竟也被这番话惊得险些拿不住茶盏,身旁正好坐着工部尚书梁愈青,及时伸手帮忙扶稳了。
有老臣看不过眼谢君乘这么作践周晖宜和读书人,厉声指责。
周晖宜却仍然稳重,微微调整了坐姿挺直腰身,抬眼看向谢君乘:“侯爷一番高见,倒让老臣也想起荣和年初,昔日的谢老侯爷清查各地皇庄田产时,亲自选用一批刚入官场的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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