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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3/3页)

一沉,似笑非笑地说:“侯爷这么用心,叫我怎么想?”

    谢君乘说:“就是你说的那样,对你用心。”

    “我无以为报。”

    “此刻论报答,为时尚早,”谢君乘拿起筷子,“先吃饭,凉了可不好。”

    两个人在吃饭期间都是沉默不语的状态,竟也近乎默契般同时放下筷子。

    谢君乘唤人撤走了余下的碗碟,换上精致的果盘和一壶温酒。待人又散去以后,谢君乘为江澜斟满一杯,浸着笑意的眉目已然带着几分醉意:“醉仙楼这酒养身,尝尝。”

    江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好酒,侯爷好眼光。”

    谢君乘意犹未尽地看着江澜,说:“那你平日喜欢吃些什么?”

    “侯爷方才观察了这么久,没看出个所以然么?”

    谢君乘眨了眨眼,失望地说:“你这观察力真是……所以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才问你。”

    因为江澜一直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追着她的筷子,索性雨露均沾地每道菜都吃几口。

    “无所谓喜不喜欢。”

    “人都有喜好和厌恶,许多事情的结果就取决于此,怎会无所谓?就好比我和李魏荣之间,你选择杀的是他,而不是我。”谢君乘将面前的果盘轻轻向江澜推过去,“你与他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江澜看着那盘五颜六色的选择,淡淡道:“他不允许人有喜好和厌恶,也不会给我做选择。”

    “嗯,确实该死。”谢君乘沉吟须臾,接着说:“可他已经死了。阿澜,天高海阔,你有很多选择。”

    江澜感觉到目光所到之处渐渐模糊。可李魏荣教会她的事情全都像毒药一样遍布于骨血中,几乎将人彻底改变。这个人一死,留下的并非是自在,而是萦绕不去的茫然和习惯。

    楼下一阵孩童嬉闹的声音在漫天夜色中随风飘来,尤其清脆又鲜活,成了一根无形的引线。

    谢君乘起身走过去,回头对着江澜一挑眉,俨然一副盛情邀请的姿态。

    江澜走到窗边俯视而下。街上人来人往,高低参差的屋舍由近及远绵延到夜色尽头,点点灯火好像从天而降的星子,在认真地勾勒寻常人间。

    江澜的目光从楼下的孩童开始,沿着两边的窗棂一路描摹,脑海中不禁地浮现很多遥远的场景。粗茶淡饭的安稳、儿女承欢的圆满、灯下絮语的温暖……

    如此寻常又久违的画面近在眼前,又无法触及。那层坚冰一样的防备冒出了细微的裂痕声,江澜杀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狱牢笼,被扑面而来的生机和希望撞得不知所措。

    长街尽头的皇宫如巍然巨兽,此刻以不可撼动的势头盘踞在天幕下,只剩黑沉沉的轮廓,吞下了所有的憧憬。

    那是另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他的师父,他的父亲,都死在那里

    谢君乘卸了面具,目光直抵那只巨兽。

    这一刻的寂静里夹杂了同样的东西,冰冷又沉重,无声蔓延。

    一丝格格不入的动静尤其刺耳,忽地贯穿那一处清脆活泼。江澜霎时觉得这动静似曾遇见,探头向下一看,认出了几个身影,尤其是为首的人。

    方才被伴随笑声的几个小灯笼在地面滚动,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转瞬变成了啜泣。

    江澜目不转睛,只听谢君乘从容道:“京城巡防营的人……你认得?”

    “岂止认得,”江澜毫不避讳,唇角微微向上勾着,含糊道:“李魏荣可费心打交道。”

    锦衣卫外出办差,的确少不得要和京城的巡防打个照面,必要时要配合锦衣卫,避免打草惊蛇。谢君乘想了想,咂摸到一个词:“‘费心’?区区几个巡防士兵,还敢拦锦衣卫的……”

    “今夜不接待?拿自己当什么玩意儿?这里头明显空空荡荡,跟爷装什么孙子?”

    阁楼上的二人又同时向下看去,凝神静听,蛮横嚣张的气焰分外清晰。

    只听楼下的另一人附和道:“往日咱可没少关照你啊,认清楚谁才是你们的青天大老爷……”

    侯府的护卫都藏身附近并未露面,青尧守在房门外,外边的动静没到真闯进来惊扰主子的地步,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店主在楼下大概费心赔罪一番,且有人在劝阻,喧嚷了没一会儿,巡防营的几人又出现视野中,为首之人被几个弟兄拥簇着,不情不愿地远离了醉仙楼。

    江澜紧盯为首的副指挥,只记得此人姓秦。

    可那副贪婪的嘴脸和地上滚落的灯笼尤其刺眼。

    谢君乘稍稍探身,问:“他们是不是扫兴了?”

    “确实。”

    “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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