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3页)
揪着皇帝的家事去僭越,只能作罢。
赵庆瑜不死心还想添几句,旁边的梁愈青在底下用力一拉,硬生生将人扯了回去。
众人都退去泰华阁以后,荣和帝鲜少地留在御座上,看向殿门外许久。
细雪横斜,天色凄清,被嵌进朱漆门框中的红墙屋檐都变得白茫茫。莫说宫门外的景致,就连近在眼前明明分外熟悉的宫城,他也看不清。
刘昆奉上一杯温热的参茶,俯首道:“皇上忧心国事,也得当心身子。”
李魏荣叛逃带来的一场大病像疾风骤雨,病愈以后自会有别的东西在雨中悄悄扎根,让人惦记。
热茶入喉,赵启觉得暖了些,将茶盏递过去:“励安侯夜闯王府,可不是小事,怎地迟迟没有一丝风声?”
刘昆顿了须臾,选定一个最折中的说法:“也许小侯爷和殿下都意识到过错,有伤兄弟情分,所以大事化小,不想皇上忧心。”
“你的人……不曾收到任何消息吗?”
一阵寒风突然缠绕过来,偏偏方才赵启一直看着门外,所以泰华阁的内侍无人敢去关门。刘昆指尖冰凉,将头埋得更低,说:“皇上……奴才……奴才一心伺候皇上,怎敢分心去留意别的?更何况,皇上向来看重康王和小侯爷。”
刘昆点到即止,荣和帝便没有再问下去。
的确,难道要在一个奴才面前说自己这个做爹的其实也想盯着两个儿子吗?父子相疑是多么可笑的事情。赵启想,或许这也算不得疑心,只是谨慎些而已,哪有做父亲的不对儿子寄予厚望?
再思索片刻,赵启觉得这些事确实怪不得刘昆没有替他留心。司礼监不过是依附他才得以在朝中有脸面,只管忠心耿耿即可,哪里敢自作主张伸手出去?
为何如今尤其强烈地感觉到,高居深宫皇位之上,竟有一叶障目这般不踏实的感觉?
荣和帝在肆虐的凄寒里不禁裹紧了大氅,刘昆立即遣人将门关上。
泰华阁很快暖和下来,赵启在门窗封闭的安静中终于想起,从前都是李魏荣这个狗东西在留意各处异动。
刘昆退出去以后,直至回到自己的地方才敢摊开手,将手心的冷汗对着炭盆。
刘毅递来一方帕子给他擦手,跪在旁边捶腿,忧心地抬眼看过去。
浑身的冰凉逐渐化开,刘昆才长长松一口气,沉声说:“果然……杀人不沾血的锋刃用惯了,哪里能割舍掉?”
刘毅道:“干爹,是皇上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疯狗的好处了。”刘昆自袖中抽出一封密信。
司礼监到了荣和帝手上,诸多事情都不能将手伸向宫外,尤其是李魏荣信手拈来而他刘昆却绝不能碰的窃听监视。李魏荣够疯,本就是靠帝王疑心而滋长的怪物。满朝文武不能明着和皇帝叫嚣,忍了这么多年才等到机会栽倒李魏荣。
但荣和帝不会把由疑心而生的默许权力给到刘昆。
刘昆打开来自西北监军太监的密信,片刻之后,神色阴沉地将信件扔进暖炉中,让刘毅靠近一些:“找几个伶俐的多盯着宁王和万寿台,咱们要寻机会准备商量的筹码。”
刘毅瞥一眼火星四溅的炉子,将成灰烬的东西跟催命符似的。他稍作思考,问:“皇上待西北那位的确有所缓和,但干爹不还在观察两位殿下么?是西北那头出了什么变数?”
“赵庆琅命硬,接连大捷。”刘昆缓缓将手伸向暖炉,“此番回京怕是真能让他捞到好处,咱们得未雨绸缪,快些做出决定。”
刘毅低声应是。
他们依附皇权,但不能甘心于在皇权更替的时候坐以待。刘昆感觉到赵启对赵庆琅的心思有所动摇之时,不得不为必会到来的更替做好筹谋。
“你也觉得宁王能行?”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问,刘毅苦笑直言道:“儿子哪有干爹的好眼光,在儿子看来,两位殿下其实半斤八两。”
说白了,这两兄弟不管好坏,总有些方面和赵启相似。
刘昆又问:“那你怎不让我考虑二殿下?”
他心里自有答案,只是从刘毅的“半斤八两”中起了一丝好奇,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长日待在多疑的皇帝身边,难免耳濡目染,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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