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夜闻 (第2/3页)
有人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沈辞暮站在雨里,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雨更大了,砸在她脸上,冰冷刺骨,却盖不住脸上的滚烫。那些话像滚油一样浇在她心上,烫得她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在书房里看她的画像?他为了保沈家余脉才娶苏婉?他心里……是苦的?
怎么可能?
他明明说“不记得了”。
他明明看她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他明明为苏婉种了江南的桃树。
可老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岁月沉淀的恳切,不似作假。
沈辞暮低下头,看着怀里叠得整齐的衣物。那是苏婉的寝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料子是上好的云锦,触手温软。她想起自己满是冻疮的手,想起苏婉鬓边鲜艳的桃花,想起水榭边他泛白的指节……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他说“不记得了”时,端着酒杯的手在发抖。
苏婉提起她的手时,他的指节泛白得厉害。
他看江南桃树时,眼神里有她读不懂的复杂……
“呵……”沈辞暮忽然笑了,笑声在雨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哭腔,又带着几分荒唐的释然。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混着雨水滑进嘴角,又咸又涩。
原来不是不记得。
原来不是不在意。
原来他也在忍,也在痛,也在守着那些快要被遗忘的过往。
她想起那箱烧焦的信笺,想起“愿与君共赴江南”的残句,想起袖中那半块被摩挲得光滑的玉佩——那是当年他送她的,说“辞暮,等我们成婚,就把这玉佩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
沈辞暮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玉佩仿佛也在发烫,硌得她心口又痛又麻。
“沈姑娘?”门内传来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您站在雨里做什么?”
沈辞暮猛地回过神,慌忙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擦不掉满脸的水痕。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带着雨水中的沙哑:“没什么,奴婢来送衣物。”
管事打开侧门,见她浑身湿透,皱了皱眉:“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避避雨。”
“不必了。”沈辞暮把衣物递过去,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衣物送到,奴婢告退。”
她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泄露眼底翻涌的情绪。
雨还在下,打湿了她的发,她的衣,却浇不灭心里那点重新燃起的火苗。她不敢回头,不敢去想王府书房里的画像,不敢去猜他深夜独坐时的心情——她怕这又是一场梦,醒来后只会更痛。
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些,沿着王府的外墙慢慢走。
墙内传来隐约的琴声,是苏婉最喜欢的《桃花吟》,曲调婉转,带着江南的柔媚。沈辞暮知道,苏婉此刻或许正坐在暖阁里,依偎在他身边,听他弹琴,看他作画。
而他,心里装着的,却是另一幅桃花树下的身影。
多么讽刺。
沈辞暮走到街角,忽然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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