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风起云涌心事忙(一) (第2/3页)
大人此言差矣。自宝元用兵以来,国库岁入大半用于边饷,陕西一路禁军已增至二十万,再要增兵,粮草从何而来?去年冬黄河决堤,京东、河北饥民百万,朝廷正需赈济,若再动刀兵,民何以堪?”
“吕相公是要学张禹、胡广,以‘安靖’为名,坐视边地沦陷吗?” 富弼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道,“西夏狼子野心,非止一日。当年李元昊称帝,朝廷若早下决心征讨,何至于有今日之患?如今没藏讹庞掌政,其女没藏氏垂帘听政,国内不稳,正欲借对外用兵转移矛盾。若此时示弱,彼必得寸进尺,届时关中震动,耗费何止今日十倍!”
晏殊轻轻咳嗽一声,打圆场道:“富大人稍安勿躁。夏大人久在边地,深知虚实;吕相公综理朝政,亦知国用艰难。此事关乎国本,需从长计议。” 他转向赵不凝,躬身道,“官家,依臣之见,当先遣使者赴西夏问罪,责其为何违逆盟约、擅动干戈。同时急调环庆、鄜延两路兵马驰援秦凤,加固城寨,坚壁清野,待其师老兵疲,再寻破敌之机。”
“晏相公这是缓兵之计,” 夏竦冷笑,“西夏既已屯兵,岂会因一纸责问便退去?使者往返需月余,届时西凉已为其所有,悔之晚矣!”
赵不凝沉默地听着众人争论,手指在御座扶手上轻轻敲击。他知道,晏殊的提议看似稳妥,实则是拖延;夏竦主战,却拿不出切实可行的破敌之策;富弼年轻气盛,所言虽有道理,却低估了战争的代价;而吕夷简,这位三朝元老,总是把 “国用” 挂在嘴边,可他也清楚,若不战而失西凉,将来的 “国用” 只会消耗得更快。
“韩琦在秦州的奏报里说,西夏有二十万兵?” 赵不凝忽然开口,打破了殿内的争执。
夏竦连忙回道:“回官家,西夏全国兵力不过三十万,此次屯兵西凉号称二十万,实则应在十五万左右。但其精锐‘铁鹞子’(西夏重装骑兵)悉数到场,战力不容小觑。”
“十五万……” 赵不凝沉吟着,指尖划过御案上的军籍册,“我秦凤、泾原两路禁军加厢军,共约八万,若再调环庆、鄜延兵马来援,可凑足十二万。兵力上略逊,但我军据城而守,未必不能一战。”
吕夷简连忙道:“官家三思!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我军兵力不及对方,且西夏骑兵机动性强,若其分兵袭扰,我军首尾难顾。去年刚与大齐签订‘重熙增币’之约,暂安北境,若此时与西夏大战,恐大齐再生异心,到时光复两难。”
提到大齐,赵不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庆和二年,大齐趁宋夏交战之际,遣使索要关南十县,逼迫宋朝增加岁币,史称 “重熙增币”。虽然最终以每年增加银十万两、绢十万匹的代价平息了事,但大齐的贪婪已暴露无遗。若此时与西夏陷入苦战,大齐难保不会趁火打劫。
富弼反驳道:“吕相公过虑了。大齐与西夏素有嫌隙,去年我出使大齐时,辽主耶律宗真曾言‘西夏小邦,反复无常’,可见其未必会助西夏。况且我朝已增岁币,大齐行不义之师,亦会遭天下耻笑。”
“天下耻笑?” 吕夷简冷笑,“春秋无义战,强国只论强弱。若我朝与西夏两败俱伤,大齐岂会错失渔利之机?”
双方争执不下,赵不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向一直沉默的晏殊:“晏相公,你久在中枢,可有两全之策?”
晏殊躬身道:“臣以为,可分三步走:其一,遣使赴西凉,名义上是慰问没藏讹庞,实则探查虚实,拖延时日;其二,急令范仲淹、韩琦等宿将前往边地,稳定军心;其三,令三司使加紧筹措粮草,调往陕西,做好持久战准备。如此,战和皆有余地。”
这个提议既避免了立刻开战的风险,又做了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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