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大齐猛将梁峥(一) (第3/3页)
。最近总有些风言风语,说魏虎在北境拥兵自重,连粮草都敢克扣。
魏虎捻着胡须笑:“老夫戎马四十年,还怕了几个文官?” 他转身拍梁峥的肩膀,“你带着铁骑营继续守关,我去去就回。”
梁峥望着信使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心里像塞了团乱麻。墨影突然焦躁地刨着蹄子,它很少这样不安。
半个月后,消息传回来 —— 魏虎刚进城门就被拿下,罪名是私通匈奴。
梁峥把自己关在帐里,对着那两块令牌坐了三天。老兵们在帐外议论纷纷,有人说要闯京城救人,有人说该赶紧投降朝廷。
第四天清晨,梁峥走出帐篷时,眼睛里布满血丝。“备马,” 他翻身上墨影,“跟我去趟斥候营。”
斥候营的赵瞎子是魏虎的旧部,瞎了只眼却能在夜里视物。听完梁峥的来意,老头摸出个油布包:“将军早料到有这一天,让我把这个给你。”
包里是幅地图,标注着条隐秘的山道,终点是京城外的废弃粮仓。旁边压着张字条,魏虎遒劲的笔迹写着:“若我不归,速带弟兄们南下,找镇南王。”
当天夜里,梁峥集合铁骑营。三百弟兄站在校场上,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愿意跟我走的,” 梁峥举起虎头令牌,“现在就拔营。想留下的,我绝不强求。”
回应他的是整齐的拔刀声。队正老周啐了口唾沫:“将军待咱们不薄,他儿子就是咱们的头!” 墨影突然长嘶,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他们沿着魏虎标注的山道南下,避开了三波朝廷派来的 “接管” 队伍。梁峥白天睡觉,夜里行军,胡子长得能遮住半张脸。路过一处山泉时,他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差点认不出那个眼窝深陷的人。
离京城还有百里时,赵瞎子派来的人追上他们。“魏将军…… 昨天在天牢里没了。” 那人带来的酒葫芦摔在地上,酒香混着泥土味漫开来。
梁峥猛地攥紧缰绳,指节发白。墨影不安地刨着蹄子,它能感觉到主人身体里翻涌的怒火。
“将军临刑前说,” 那人抹了把脸,“让梁什长别忘了雁门关的雪。”
梁峥突然翻身下马,对着京城方向跪下。三百弟兄跟着齐刷刷跪倒,山风卷着他们的吼声撞在崖壁上:“誓为将军报仇!”
当晚,梁峥独自去了废弃粮仓。月光下,他看见粮仓门口站着个穿青衫的人,手里摇着把折扇。
“梁壮士别来无恙?” 那人转过身,脸上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在下是镇南王麾下参军,奉王命来接诸位。”
梁峥按住腰间的刀:“我怎么信你?”
青衫人从怀里掏出个玉佩,玉龙纹在月光下流转。“这是魏将军的信物,” 他笑得时候,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王上说,真正的战场不在北境。”
镇南王的大营扎在瘴气弥漫的密林边缘。
梁峥勒住墨影时,正看见十几个士兵抬着担架往医疗帐跑。担架上的人浑身肿胀,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是瘴气弄的?” 梁峥问身边的青衫参军,他后来知道这人叫沈青。
沈青摇头:“是毒箭。南蛮的箭簇都喂了见血封喉。” 他指着密林深处,“那些寨子藏在雾里,咱们的人进去十个,能出来三个就算好的。”
镇南王赵衡是个体格魁梧的中年人,看见梁峥时正在打磨战斧。“魏老将军常跟我提起你,” 他把战斧扔过来,“试试手。”
梁峥接住斧柄时,差点被重量压垮。他掂量着挥舞两下,斧刃劈开空气发出呼啸。赵衡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好力气!从今天起,你就带锐士营。”
锐士营是王帐亲卫,配备着最好的甲胄和兵器。但梁峥宁愿回铁骑营,这里的士兵虽然精锐,却总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 一个从北境来的 “降将”。
头次进密林侦查,队正林武故意把他往瘴气最重的地方带。“梁将军,这边有动静。” 林武的声音在浓雾里飘得很远。
梁峥刚拨开挡路的毒藤,脚下突然一软。他及时抓住树干,才没掉进陷阱。陷阱里插着的竹签闪着幽光,显然淬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