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乍惊:刺刀下的显形 (第3/3页)
应,这种密信方式符合明代民间 “刻竹为凭” 的通信习惯。
当赵猛捡起竹片,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老学究推了推眼镜,突然惊呼:"这是《禹贡图》的暗码!苏府用《禹贡图》的田界符号走私!" 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竹片,"每道断指,都是他们强占的一顷良田啊!" 此话一出,百姓们的愤怒如潮水般涌来 ——《禹贡图》作为官方地理典籍,竟被用于走私,这是公然的僭越。有人捡起碎银砸向刺客,有人挥舞着扁担,要为死去的亲人讨个公道,这些碎银上的 “丁税专用” 戳记,正是苏府将税银熔铸私盐的铁证。
赵猛看着虎娃攥紧的小拳头,看着老盐工眼中的怒火,突然明白,这场对峙早已超越了刀剑枪炮。苏府的麦穗纹,终究敌不过百姓心中的公道 —— 那是刻在《大明律》里的 “均田免役” 原则,是每个百姓对 “耕者有其田” 的朴素渴望。他高举竹片,让阳光穿过上面的断指刻痕,在青石板上投下血红色的影子:"乡亲们看!这不是什么记号,是咱们的骨头,咱们的血,咱们被抢走的地啊!" 这句话,正是陈墨在税理宣讲中反复强调的 “税以田定,田以民存”。
二十四支燧发枪同时下压,刺刀尖没入青石板半寸,在刺客周围形成环形防线 —— 这是新军 “锁喉阵”,取自《火攻挈要》中的近战技法。赵猛蹲下身,盯着为首刺客的眼睛:"陈有贵,你在辽东吃军粮时,可曾想过,如今会帮苏府抢汉人同胞的田?" 对方别过脸去,却掩不住眼角的抽搐 —— 那里有道新伤,正是去年在江湾盐仓殴打顶名户时,被虎娃舅舅咬出来的。
当衙役的锁链响起,刺客们终于露出恐惧。赵猛看着他们被拖走时,袖口的麦穗纹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突然想起陈墨在隐田图上画的红圈 —— 每个红圈都在苏府田界之内,却标着百姓的名字,这些名字都来自《应天府黄册》的原册记录。那些名字,终将取代麦穗纹,重新刻在自家的界石上,正如《新政条列》中规定的 “清丈田亩,复归原主”。
暑气渐退,青石板上的火星逐渐熄灭,却在百姓眼中留下不灭的光。赵猛看着税银兑换处重新排起的长队,看着老妇人颤抖着数银钱,突然觉得,手中的燧发枪不再冰冷 —— 这些燧发枪的枪管,是用苏府私盐船的废铁熔铸的,每一道刻痕都刻着 “护税安民”。那些被苏府欺压的岁月,那些刻在骨血里的恐惧,终将在这声暴喝、这道枪阵、这片觉醒的民心中,渐渐崩塌,正如《明史・食货志》中记载的 “万历清田,始于微末”。
当第一盏灯笼亮起,衙前的 “税” 字匾额被照得通红。赵猛摸着令牌上的 “税卫” 二字,想起陈墨的话:"税理不是刀枪,是让百姓能在自己的田头,安心插下秧苗。" 此刻,刺客们留下的血痕,终将成为新税制的基石 —— 根据《应天府税卫新军条例》,这些血痕将被记录在案,作为苏府罪行的铁证。而那些在刺刀下显形的麦穗纹,终将成为历史的耻辱印记,永远钉在苏府的门楣上,正如每一部官修正史中,都会记下的 “隐田案” 里的斑斑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