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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棋子

    月下棋子 (第1/3页)

    云峥和云清棠住进来的第七天,小院已经褪去了云澈独居时的萧索。

    院墙边被云峥开垦出半分地,种着刚冒芽的青菜,嫩得能掐出水来。吱呀作响的竹门被他换了新的门轴,开关时只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灶房后面的柴堆码得整整齐齐,像座小小的山,最顶上还压着块防雨的油布。云澈甚至发现,云峥不知何时在窗台上摆了盆仙人掌,绿得发亮,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生机。

    云清棠则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云澈坐在廊下翻旧书时,她就搬个小马扎凑在旁边,要么临摹他随手画在废纸背面的符篆——她的笔触还很生涩,画出来的符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要么就缠着他讲以前下山历练的事。

    “二哥,你上次说在黑风谷遇到的那只九尾狐,真的会变作美人吗?”她趴在膝头的画册上,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它会不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用尾巴卷着人飞?”

    云澈翻书的手顿了顿,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书页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他想起那次历练,苏云就站在他身边,听他讲九尾狐的传说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她说“以后我们一定要去亲眼看看”,可如今……

    “传闻多半是夸大了。”云澈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上磨损的花纹,“那狐狸确实通人性,但化形之说,不过是修士们的想象罢了。”

    云清棠哦了一声,铅笔在纸上戳出个小坑,忽然抬头看他:“那你跟苏云姐姐,以前是不是经常一起去历练?”

    云澈的喉结轻轻滚了滚,没说话。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卷着槐花瓣落在廊下的棋盘上。那是副旧棋盘,边角已经磨得发亮,是他们小时候在家常玩的那副。云清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了出来,正用块软布细细擦拭着。

    “二哥,我们下棋吧?”她把棋盘摆到石桌上,又从棋盒里倒出黑白棋子,“我跟修大的先生学了几招新的,肯定能赢你。”

    云澈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忽然想起以前。那时候他总爱跟苏云在下棋,她棋艺不如他,却总爱悔棋,每次被他抓住手腕,就耍赖似的往他怀里钻,说“赢了的人就该让着输的”。阳光落在她发间,能看见细小的绒毛,空气里总飘着她发间槐花膏的甜香。

    “二哥?”云清棠见他走神,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好啊。”云澈回过神,拿起一颗黑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棋子时,心里那点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让我看看清棠的棋艺长进了多少。”

    云清棠立刻来了精神,执起白子“啪”地落在棋盘中央。她的棋路带着孩子气的跳脱,时而不管不顾地冲阵,时而又突然缩回来防守,看得云澈忍不住发笑。

    “这里该补一手。”他指着棋盘右下角,“不然被围住就跑不掉了。”

    “才不要!”云清棠噘着嘴,把白子落在了左上角,“我要去偷你那边的地!”

    云澈无奈地摇摇头,跟着落下黑子。

    云峥这时从外面回来,肩上扛着捆刚劈好的细柴。他今天穿了件灰布短打,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额角还带着点薄汗。看见廊下的棋局,他把柴靠在墙边,拿起搭在晾衣绳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走到石桌旁坐下。

    “今天去后山劈柴,看见那边的野草莓熟了。”他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个小竹篮,里面装着满满一篮红得发亮的野草莓,颗颗饱满,还带着新鲜的绿叶,“洗了些,你们尝尝。”

    云清棠立刻丢下棋子,伸手就想去拿,被云峥拍了下手背:“先洗手。”

    “知道啦。”她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去院角的水井边洗手。

    云澈看着竹篮里的野草莓,忽然想起苏云也爱吃这个。每年这个时节,她总会拉着他去后山摘,回来时两人的指尖都染着草莓的红汁,她还会恶作剧地往他脸颊上抹一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很甜。”云峥递过来一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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