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蛊鼎 (第3/3页)
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声音也变得扭曲怪异:
"以...万蛊...塑我金身...栾大...归来..."
许文山脸色大变:"她在用自己当容器复活栾大!必须阻止她!"
但已经来不及了。白薇——或者说正在占据她身体的某种存在——举起蛇形杖,一道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青光射向四人。柯明远的光屏瞬间破碎,他被冲击力撞飞,重重砸在墙上。
温静姝想去帮他,却被两个白袍人拦住。沈青禾赤手空拳与三人搏斗,已经多处负伤。许文山试图完成另一个阵法,但被一道青光击中右肩,顿时血如泉涌。
"徐福...血脉..."白薇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像是多个声音的混合,"正好...作为祭品..."
她——或者说它——走向倒在地上的柯明远,蛇形杖指向他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温静姝挣脱钳制,扑向青铜鼎,将自己的整个手掌按在裂缝处。
"以徐福血脉之名,逆转阴阳!"
鲜血如注流入鼎中,鼎身剧烈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已经钻入白薇体内的蛊虫突然开始向外钻出,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
"不!"白薇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停下!你在破坏仪式!"
温静姝脸色惨白,但依然紧贴鼎身不放:"我看到了...养灵盅的真正用途...它本就是将生命能量转化为封印力的法器!"
柯明远挣扎着爬起来,踉跄走到鼎前,也将流血的手掌按了上去:"一起!"
两人的血在鼎中混合,青光与红光交织,形成一个漩涡。所有蛊虫都被吸入这个漩涡,包括白薇体内的那些。她的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皮肤上满是虫蛀般的孔洞。
"你们...不懂..."白薇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归墟...已经开了...没有养灵盅...初会..."
她的头无力地垂下,最后一缕黑烟从口中飘出,被吸入鼎中。其他白袍人见状,纷纷仓皇逃窜。
鼎的裂缝开始缓慢愈合,但整个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皮簌簌掉落。
"归墟!"柯明远感到掌心的龙形疤痕灼痛难当,"初在冲击封印!"
许文山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必须...立刻回去...加固封印..."
沈青禾扶起温静姝,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失血过多已经让她几乎站不稳:"鼎...带上它...它能帮忙..."
柯明远再次激活血脉力量,将青铜鼎缩小收好。四人踉跄着离开密室,外面的天空已经变得诡异非常——乌云呈漩涡状盘旋,云层中隐约有青光闪烁。
"来不及去医院了。"沈青禾看着许文山血流不止的肩膀,"直接去海边!"
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越靠近海边,天空的景象就越恐怖。乌云漩涡中心正对海面,一道水龙卷连接海天,水中泛着不自然的黑绿色。
海岸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方和海岸警卫队试图阻止好奇的民众靠近,但他们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束手无策。
特调组四人从隐蔽处下到海滩。柯明远掌心的疤痕已经红得发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海底传来的震动——归墟之门正在开启。
"就在这里。"他指向一处海面,"门的位置。"
温静姝虚弱地靠着沈青禾:"但我们...没有蓬莱令和九幽镜...只有养灵盅..."
"不,我们有。"柯明远拉起她的手,两人的龙形疤痕相触,发出耀眼的光芒,"徐福血脉就是钥匙。"
许文山撕下衬衫包扎伤口:"怎么做?"
"将养灵盅还原为封印物。"柯明远取出缩小的青铜鼎,"但需要巨大的能量..."
他看向温静姝,两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不行!"沈青禾厉声说,"你们会死的!"
"不会死。"温静姝微笑,"但会失去徐福血脉的力量...一人必须成为'活锁',用全部血脉力量激活养灵盅。"
"而我必须下到归墟之门,放置它。"柯明远接上。
许文山摇头:"太危险了!没有专业设备,你根本潜不到那个深度!"
柯明远已经脱掉外套:"徐福血脉会保护我...暂时的。"他看向温静姝,"准备好了吗?"
温静姝点头,两人再次将手放在青铜鼎上。这次,他们不再止血,而是任由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入鼎中。鼎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从底部开始,逐渐变成纯净的蓝色。
随着血液流失,温静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记住...放置好后立刻回来...门会暂时关闭..."
柯明远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鼎中反馈回来,流遍全身。他的龙形疤痕亮得刺眼,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够了!"沈青禾强行拉开温静姝,"你会失血而死的!"
温静姝虚弱地瘫倒在沙滩上,但青铜鼎已经完成了转变——它不再是暗绿色,而是通体晶莹的蓝色,像是由海水凝结而成。
"给我十分钟。"柯明远将缩小的鼎挂在脖子上,冲向海浪,"如果我没回来..."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许文山跪在温静姝身旁为她止血,沈青禾则紧握那把扭曲的青铜短剑,警惕地注视着海面。
海水比柯明远想象的更冷,但一入水,他脖子上的鼎就散发出温暖的蓝光,形成一个气泡般的空间将他包裹。他下潜得越来越深,光线逐渐消失,只有鼎的光芒照亮前方。
海底的压力越来越大,但鼎形成的保护泡完美抵消了它。柯明远凭着血脉感应,朝着归墟之门的方向游去。
终于,他看到了它——那道巨大的青铜门,门缝中已经渗出漆黑如墨的物质,周围的海水因此变得浑浊而危险。几条不幸游过的鱼接触到黑水,瞬间化为白骨。
柯明远游到门前,取下脖子上的鼎。就在他准备将鼎放回门上原有的凹槽时,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血脉之子...为何助纣为虐..."
柯明远浑身一颤,这是初的声音,低沉而古老,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归墟...本是我的领域...人类...僭越者..."
"徐福...欺骗者...封印终将破碎..."
声音越来越响,柯明远头痛欲裂,但他咬紧牙关,将鼎按在了凹槽上。
"以徐福血脉之名...封!"
鼎爆发出耀眼的蓝光,门缝中渗出的黑水开始回缩。青铜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缓缓关闭。就在门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柯明远看到门缝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他...
一股强大的水流将他推开,归墟之门彻底关闭了。柯明远感到脖子上的鼎变得滚烫,然后"咔"的一声裂成两半——它的力量耗尽了。
保护泡消失了,深海的压力瞬间袭来。柯明远拼命向上游去,但失血过多和缺氧让他越来越无力。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腰,快速将他拉向水面...
"咳咳咳!"柯明远猛地吐出几口海水,睁开眼看到沈青禾焦急的面容。
"差点就给你做人工呼吸了。"她松了口气,"幸亏许教授做了这个临时抓钩。"
许文山跪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改装过的信号枪:"改良版,本来是用来取高处样本的。"
温静姝躺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脸色依然苍白,但已经恢复了意识。天空的乌云漩涡正在消散,阳光重新洒落海面。
"成功了?"她虚弱地问。
柯明远点点头,举起手中裂成两半的青铜鼎:"养灵盅完成了它的使命。"
"你的手..."沈青禾突然说。
柯明远低头看去,掌心的龙形疤痕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普通的伤疤。他看向温静姝,她也抬起手——同样的情况。
"代价。"温静姝轻声说,"我们失去了徐福血脉的力量。"
许文山试图站起来,却因肩伤踉跄了一下:"但也阻止了一场灾难。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血脉可以传承,但你们获得的经历和智慧,谁也夺不走。"
远处传来警笛声,海岸警卫队的快艇正向他们驶来。
"解释起来可麻烦了。"沈青禾叹了口气,"谁带证件了?"
一周后,特调组办公室。
电视上正在播放专家解释"罕见气象现象"的新闻,桌上堆满了各种报告和表格——给上级的正式报告当然不能提巫蛊和归墟,他们编造了一个"古代生化武器泄漏"的说法。
温静姝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正在整理栾大和清源派的资料。许文山肩膀缠着绷带,但坚持工作。沈青禾得到了一把新的青铜短剑,这次加装了防巫术的涂层。
柯明远站在窗前,看着阳光下的城市。没有了徐福血脉的感应,世界似乎变得...普通了些。但当他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伙伴们,那种温暖的感觉比任何超自然力量都更真实。
"下一个案子是什么?"他问。
温静姝微笑着举起一份文件:"明代锦衣卫的'问心镜',据说能照出人内心最黑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