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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銮殿上

    第四章 金銮殿上 (第1/3页)

    静思阁内,浓烈的药味与血腥气尚未散尽,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小荷胸口那道被暴力剖开的、触目惊心的创口边缘,幽蓝色的霜晶在烛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苏砚沾满血污的手,稳稳捏着一根用烧红的缝衣针拗成的、极其简陋的弯钩状“刮匙”,尖端在烛火上反复灼烧至暗红。

    苏清秋死死按住小荷抽搐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鲜血混合着汗水,沿着手腕滑落。她的目光紧紧锁在苏砚的手上,看着他手中那烧红的“凶器”缓缓靠近小荷那层搏动着的、半透明的胸膜薄膜,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动着那层薄膜下包裹着的、被幽蓝冰晶侵蚀的脆弱心脏。

    “看准了!”苏砚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我要开始了!按住!绝对不能动!”

    年长的丫鬟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小荷的双腿,脸上涕泪横流,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烧红的弯钩针尖,带着灼人的热浪和一丝焦糊味,极其稳定地、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胸膜薄膜边缘一处被灼开的小孔。动作轻微得如同羽毛拂过。嗤…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伴随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薄膜被极其轻微地挑开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缝隙打开的瞬间,苏砚的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他手中捏着一片用鱼鳔精心修剪成的、极其纤薄柔软的小小“刮片”,边缘打磨得异常光滑。这刮片,在盛满高度烈酒的白瓷瓶中浸泡后,被他用最稳的手,精准无比地顺着那挑开的微小缝隙,极其轻柔地探了进去!

    动作之轻柔、之精准,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易碎琉璃!

    苏砚的眼神凝聚到了极致,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那探入的刮片尖端。他的动作细微到了毫米级别,全靠手指最精微的感觉和前世无数次精密操作形成的肌肉记忆。刮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心脏表面那层幽蓝色的冰晶。

    屏住呼吸!

    手腕以最小的幅度,极其缓慢地、极其轻柔地…横向一刮!

    如同最精妙的微雕大师,拂去玉器上的一粒微尘。

    刮片收回。在刮片的尖端,肉眼可见地粘附上了几粒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幽蓝色寒光的结晶颗粒!如同从地狱里剜出的冰屑!

    成了!第一簇毒晶被成功剥离!

    苏砚没有丝毫停顿,沾血的额头上汗水滚落也顾不上擦拭。他迅速将沾有毒晶的刮片浸入旁边另一个盛满深褐色药液(是他根据记忆中强效解毒剂原理,用张大夫药箱里几味猛药临时粗暴勾兑的,效果未知,但聊胜于无)的小碗中。嗤啦一声轻响,毒晶在药液中迅速溶解,腾起一股带着浓烈苦杏仁味的怪异烟雾。

    “烈酒冲洗!”苏砚低喝。

    旁边一个丫鬟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颤抖着手,用一个小银勺舀起盛在白瓷瓶里的烈酒,小心翼翼地顺着那微小的缝隙,极其缓慢地淋了下去。清澈的酒液冲刷着刚刚被刮除毒晶的心脏表面。

    苏砚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紧盯着那层薄膜下的景象。在烈酒的冲刷下,被刮除区域的暗红肌肉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搏动…仿佛也稍微有力了一丁点!

    有效!

    这个认知如同强心剂,瞬间注入了苏砚疲惫不堪的身体!他精神一振,再次将烧红的弯钩针尖靠近,重复着那精细到令人窒息的刮除动作!

    刮!冲!刮!冲!

    每一次探入,每一次刮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每一次收回刮片上那幽蓝的微光,都代表着向生天靠近一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专注和重复中缓慢流逝。汗水浸透了苏砚的破旧衣衫,混合着血污,贴在身上冰冷黏腻。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极度紧张和精微控制而开始微微颤抖,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稳住。

    苏清秋早已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恐惧,她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按住小荷和死死盯住苏砚的手上。她亲眼看着刮片上一次次带回那致命的幽蓝结晶,看着烈酒一次次冲刷,看着小荷胸口那微弱的心跳,在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变得稍有一丝力量!一种混杂着巨大希望和极致恐惧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翻涌。这个弃子…他…他真的在创造奇迹?!

    瘫坐在门边的张大夫,早已停止了无意义的呜咽。他呆滞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恐惧和排斥,渐渐变成了无法理解的茫然,最后…凝固成了一种近乎呆滞的、死死盯住苏砚每一个动作的专注!他的世界观,他行医数十年的信念,正在被眼前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颠覆常理的“妖术”…不,是“医术”!…一点点地、残酷地碾碎!

    当苏砚不知第多少次将沾满幽蓝毒晶的刮片浸入药碗时,他长长地、近乎虚脱地呼出了一口气。

    “毒晶…大部分清除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剩下的…要靠药力和她自身的生机了…” 他迅速拿起一根新的、浸泡过烈酒的缝衣针(充当缝合针),穿上一根同样浸泡过的、极其纤细的丝线。

    然后,在苏清秋和丫鬟惊骇的目光中,苏砚开始了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操作——他用那根粗糙的针,极其笨拙却异常稳定地,开始缝合那层被灼开小孔的胸膜薄膜!

    针尖刺穿极其脆弱的组织,丝线笨拙地穿过…每一次穿针引线,都伴随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动作虽然远不如前世的无创缝合线精妙,但在此时此地,已是神乎其技!

    缝合完胸膜,他又开始处理外面那道寸许长的切口。依旧是笨拙的针法,一针一线,将分离的皮肉重新拉拢、缝合。血污混合着汗水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当最后一针打完一个极其难看的结,苏砚用烈酒浸湿的白布用力按住伤口止血时,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瘫倒在地。

    “剩下的…看天意了…”他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声音微弱。能做的,他已经做到了极致。这简陋到极点的“开胸刮除术”,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和药物支持的情况下,无异于一场疯狂的赌博。

    苏清秋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小荷的鼻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之前那气若游丝、随时会断的状态!脉搏虽然依旧沉迟,却不再艰涩如枯井,有了一丝微弱的搏动力量!

    “活了…小荷…活过来了…”苏清秋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绝处逢生的狂喜!她猛地抬头看向苏砚,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后怕,有感激,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就在这时——

    “圣旨到——!!”

    一个尖利、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太监嗓音,如同惊雷般在静思阁外炸响!

    紧接着,杂沓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阁内劫后余生的氛围!院门被粗暴地推开!

    一队盔甲鲜明、气息彪悍的宫廷禁卫,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入小小的庭院!为首一人,面白无须,身着深紫色宦官服饰,手捧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违逆的森严气度!

    老太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一片狼藉、血腥弥漫的房间,扫过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张大夫,扫过浑身血污、靠在床柱上几乎虚脱的苏砚,最后,落在衣衫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的苏清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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