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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銮殿上

    第四章 金銮殿上 (第2/3页)

  “定远侯府大小姐苏清秋,并仵作苏砚接旨!”老太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苏清秋脸色一变,慌忙整理仪容,拉着同样惊疑不定的丫鬟跪下。苏砚强撑着身体,艰难地跪倒在地。张大夫也连滚爬爬地匍匐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定远侯府仵作苏砚,即刻携带其所献之‘显微’器物,随内侍总管王德全入宫觐见!不得延误!钦此!”

    入宫觐见?!

    圣旨的内容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砚和苏清秋的心头!

    苏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显微镜?皇帝怎么会知道?还指名道姓要看他这“妖物”?难道是停尸房“寒潭泪”的事情传开了?还是…宰相李辅国那边出了变故?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是福是祸?他刚刚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转眼又被卷入更深的漩涡?

    苏清秋更是惊疑不定。皇帝召见一个卑贱仵作?还带着那古怪的铜筒?这简直闻所未闻!她下意识地看向苏砚,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这个弃子…他今日带来的震撼和变数,实在太多了!

    “苏砚,接旨吧。”老太监王德全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苏砚身上,“即刻随咱家入宫,莫要让陛下久等。”

    “草民…苏砚,领旨谢恩!”苏砚压下翻腾的思绪,嘶哑着声音叩首。他艰难地站起身,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简易显微镜——那沾满泥污的铜筒,此刻却成了通往未知命运的钥匙。

    他弯腰,用沾满血污的手,将它捡了起来,紧紧攥住。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却带不来丝毫安稳。

    “苏砚…”苏清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苏砚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用极其轻微、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看好她…按时灌药…能不能活…看今夜…”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跟着那队如同押解犯人般的宫廷禁卫和王德全,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静思阁的门槛,走进了外面依旧阴沉的风雨之中。

    苏清秋怔怔地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床上呼吸微弱却平稳了一些的小荷,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她曾经视如敝履、恨不得其消失的弃子…今日,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更将一池死水,搅得天翻地覆。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地面是光可鉴人的金砖。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身着各色官袍,如同庙里的泥胎塑像,鸦雀无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气,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权力威压。

    苏砚浑身湿透,衣衫褴褛,脸上、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污和泥渍。他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低着头,手中紧紧攥着那个沾满泥污的简陋铜筒显微镜。与这恢弘殿堂、锦绣衣冠相比,他卑微得如同误入仙境的乞丐,格格不入到了极点。

    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背上。有好奇,有鄙夷,有审视,更多的是深深的冷漠和不屑。一个仵作,一个侯府弃子,竟能踏入这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銮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龙椅之上,老皇帝身着明黄龙袍,面容苍老,眼神浑浊,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洞悉世事的漠然。他只是淡淡地扫了跪在下面的苏砚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看到的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陛下!”一个洪亮而充满悲愤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须发皆张的老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正是兵部侍郎赵严!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宰相李辅国!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更构陷忠良,指使其爪牙,以‘寒潭泪’这等宫廷禁绝之奇毒,暗害我儿赵怀安!致其…致其昨夜呕血而亡!状若冻毙,实乃毒杀!请陛下为老臣做主!为蒙冤屈死的忠良伸冤啊陛下!!” 老侍郎的声音嘶哑凄厉,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字字泣血!

    “赵侍郎,无凭无据,岂可污蔑当朝宰相!”一个阴柔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从容。说话的正是吏部侍郎,李辅国的心腹之一,“令公子不幸亡故,张太医已验明是突发恶疾,急火攻心所致。与宰相大人何干?至于‘寒潭泪’?此等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岂能作为构陷之词?赵侍郎痛失爱子,心神激荡,情有可原,然在金銮殿上咆哮君前,污蔑宰辅,恐非人臣之道!”

    “你!”赵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吏部侍郎,“巧言令色!包藏祸心!我儿身体康健,何来恶疾?!分明是…”

    “够了!”龙椅上的老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威压,瞬间压下了双方的争执。他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跪地的赵严和一脸“正气凛然”的吏部侍郎,最终,落在了宰相李辅国的身上。

    李辅国身着紫色蟒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此刻正微微闭目养神,仿佛殿内的争执与他毫无关系,一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宰相气度。只是他低垂的眼睑下,一丝极其细微的、掌控一切的得意光芒,一闪而逝。

    “李卿。”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辅国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和无奈,对着皇帝躬身一礼:“陛下明鉴。赵侍郎痛失爱子,悲愤之下口不择言,老臣…深感痛心,亦能体谅。然构陷朝廷命官,尤其是指控老臣使用禁绝奇毒,此风断不可长!否则朝纲紊乱,人人自危!请陛下…为老臣主持公道!”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同时扣上“扰乱朝纲”的大帽子,逼皇帝表态。

    皇帝沉默着,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笃…笃…笃…那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在权衡。赵严是军中宿将,门生故旧不少。李辅国是文官之首,党羽遍布朝堂。两虎相争,皇帝需要的是平衡。

    跪在下面的苏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冷笑。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宰相!好一个“深感痛心”!赵怀安中的毒,症状与小荷何其相似!寒潭泪!又是寒潭泪!这背后,必然有李辅国的手笔!而他苏砚,一个卑微的仵作,此刻被强拉进这金銮殿,恐怕就是李辅国用来平息赵严怒火、证明其子“急病身亡”的棋子!让他这个“专业人士”来背书,证明赵怀安死于“急症”或“冻毙”,堵住赵严的嘴!

    果然,皇帝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苏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淡漠的利用。

    “苏砚。”皇帝的声音平淡无波,“赵侍郎指控其子赵怀安昨夜死于‘寒潭泪’奇毒。朕闻你于仵作一道,颇有…新奇见解?且言能辨识此毒?” 皇帝刻意加重了“新奇见解”四个字,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来了!苏砚的心猛地一沉。皇帝这是在逼他站队!或者说,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试金石!他若说赵怀安死于寒毒,就等于坐实了李辅国的罪名,彻底得罪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他若说不是…那赵严的滔天怒火和丧子之痛,立刻就会将他撕碎!无论哪种选择,他苏砚都是死路一条!

    李辅国微微侧目,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真正落在了苏砚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掌控生死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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