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乍晓春寒 (第3/3页)
头上的凤冠摘下来吗?”
王冀放下戒尺,缓缓摘下张嫣凤冠,与张嫣挨身而坐。张嫣则把玩戒尺,笑道:“既为夫妻,冤家便是一家之主。此戒尺,暂作家法。日后嫣儿若是有不到之处,冤家尽管挥尺责罚。”
王冀闻言,含笑不语,唯深情亲吻张嫣脸颊。张嫣羞赧起身,推窗而望,皓月当空,皎洁如玉;便斟香茗一杯,递予王冀,声若丝竹般对王冀说道:“既结百年之好,我二人自当风雨同舟,关山同过。”
王冀接过茶杯,浅尝辄止。张嫣则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向夜空吟诵佛经。梵音袅袅,宛若天籁。诵经之时,西风乍起,卷庭院积雪,看似萧瑟,实则意境悠远。
张嫣诵经之声缓缓停歇,目光流转至窗外,但见月色皎洁,雪花浮动,心中忽生柔情,转首向王冀轻笑道:“洞房花烛之夜,冤家可愿留诗一首,以寄此情?”
王冀闻言,目光亦随张嫣望向窗外,只见夜色朦胧,景致如画,诗心顿生,便对张嫣说道:“好,为夫便填写一首《雨霖铃》,寄此良夜:
“银蟾初卧,对寒窗晚,悠然闲坐。
西风遍扫残尘,几处星辉,斑斓灯火。
惹罢心绪无端,任悲欢交错。
寄嫣娘、一纸书音,点点情丝研成墨。
红茗盏里飘又落,更流连、半晌吟般若。
相逢相遇相识,便相许、关山同过!
乍起思量,却看庭除,一池萧索。
待明朝、水暖春回,共此人间乐。”
张嫣轻展素笺,将王冀所作新词誊于纸上,字迹娟秀,情意绵绵。随后,她温柔地依偎进王冀怀中,低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言罢,二人相视一笑,共赴巫山云雨。
云雨过后,两人情意缱绻,犹似醉梦之中,相拥而卧于锦榻之上,呼吸渐沉,心绪迷离,仿佛世间万般烦恼皆已忘却,唯余彼此相依之温馨。
片刻之后,王冀望着张嫣,道:“娘子曾经言道,自幼梦中有我,此情此景,亦曾在梦中显现过?”
张嫣颔首,轻声曰:“自然在梦中有过……”
王冀追问:“还曾梦到过什么?”
张嫣答道:“还梦到过,嫣儿死在了冤家的怀里……”
王冀佯怒:“不许乱说……娘子若是死了,莫非叫为夫出家当和尚去?”
张嫣凄然一笑:“人皆有一死,得遇冤家,死亦何憾?”
王冀又问:“娘子在梦中可曾见过死后之事?”
张嫣摇头:“未曾见过……”
王冀道:“想听听为夫最初见到娘子时的情景吗?”
张嫣疑惑的说:“不正是冤家初到素心斋,作诗的时候?”
王冀摇头:“非也,为夫**年之后,穿越之前,便已见过娘子了。”
张嫣惊讶:“你说什么?彼时的嫣儿,是什么样子?”
王冀道:“彼时,娘子你已成阴神,为一方土地。”
张嫣讶异:“嫣儿竟有如此造化?”
王冀回忆:“当时,我问娘子:‘既为土地婆,那土地公何在?’娘子却说‘自有一番奇遇’……唉……只怕日后,为夫会有负于娘子你呀……”
张嫣柔情似水的说:“非是冤家负我,许是嫣儿心甘情愿,等了冤家千年。”
王冀奇道:“说来也是奇妙,千年后的娘子,虽未入轮回,却通晓二十一世纪末诸多学问。彼时的娘子,曾向我提及‘五维时空’、白垩纪、侏罗纪、伦敦、曼谷等,真不知你那时是如何习得的,难道做鬼也要勤学不辍?”
张嫣好奇的说道:“这些学问,冤家能否为嫣儿讲讲?”
王冀笑道:“不急,到时娘子自会知晓。”
张嫣则问:“嫣儿很是好奇,冤家穿越而来之前的妻子,是一位怎样的美人呢?她也如我这般爱你吗?”
王冀感慨道:“她很爱我,她为我付出很多。她怀有六个月身孕的时候,为夫酒醉,她竟然还不辞辛苦,做汤给我喝……”
张嫣:“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孙姐姐,究竟是怎样人物……”
王冀掏出了手机:“此前手机尚有电时,不是给娘子看过她照片?此刻,我倒真想给她打个电话,诉说我这些时日的奇遇。”
张嫣打趣道:“和她说些什么?说你在这里又成亲了?”
王冀笑了笑。就这样,二人聊了一夜。张嫣对王冀的所来之处——人类的二十一世纪,很感兴趣。这一夜,王冀把能讲的,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都讲了。张嫣说:“如你所说,此刻的美洲,还是蛮荒之地,要是咱们现在去……”
王冀笑了笑:“其一,娘子你造不出船来;其二,为夫我不会航海;其三,改变了人类历史,说不定我会消失……”
张嫣道:“嫣儿只是说说而已……”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此刻立春之日方过,屋外严寒却依旧不减。张嫣推开窗子,寒风拂过王冀的身体,王冀不禁打了个寒颤:“哈,不想新婚燕尔,竟是乍晓春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