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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第3/3页)

    他看着这最后几页纸上记录的,那比贪腐严重百倍的政治图谋,内心竟然彻底安定了下来。

    贪婪,以及建立在贪婪之上,那更加致命的野心。

    这才是一个他能够理解,也绝对能够一击必杀的罪行。

    在他看来,这无疑就是皇帝真正震怒的根源。

    而自己在短短不到十二个时辰之内,就将这只窃国大盗的真实面目挖了个底朝天。

    这份答卷,不仅仅是向陛下证明自己的能力与忠心,更是送给骆家的一道催命符。

    就在他准备起身,命人备轿入宫复命时,公事房那扇厚重的花梨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

    “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满室的沉静。

    一名负责外围侦缉的校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神色惶恐到了极点,仿佛刚刚亲眼见到了厉鬼从地狱爬出。

    他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薄薄的纸条,那纸条因为他掌心冒出的冷汗,已经濡湿了大半。

    “指挥使!”

    田尔耕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名校尉正是他亲自指派,负责策反骆府内线的心腹。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喝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那校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恐惧,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

    他将那张浸透了汗水的纸条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抖得几乎不成句子:

    “骆…骆府书房外听差的那个小管家…刚刚…刚刚用命送出来的东西。

    田尔耕心中一动。

    那个小管家是他们争分夺秒花了大力气才收买的,承诺事成之后赏银三千两。

    当然,若是他不从,他全家可能就得去岭南看看风景了。

    重金与重压之下,这条线变得无比可靠。

    田尔耕接过那张纸,展开。

    上面是用一种极为潦草的字体誊抄的一段对话,看笔迹的慌乱程度,便可知记录者当时的心情是何等恐惧。

    字条上写着:

    养性:“父亲,陛下召见田尔耕,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近来我们和南边那些人牵扯太深,会不会…太过张扬了?”

    田尔耕的目光一凝。

    紧接着,是另一人的话,笔迹在这里明显顿了一下,似乎誊抄之人也被这话语惊得不轻。

    思恭(冷笑):“养性,你还是太年轻。你要记住,我们骆家能三代荣华富贵,靠的不是对某一个朱家天子的愚忠,而是对‘锦衣卫’这个身份的忠诚!”

    田尔耕的呼吸,在看到这句话时,停滞了一瞬。

    他继续往下看。

    “陛下是天,是龙舟,我们当然要坐在船上。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满朝的士绅,天下的富商,就是水,也是势!他们,就是我们备下的舢板!”

    “龙舟安稳,我们便在舟上尽忠;一旦龙舟有倾覆之危,我们便可乘着这些舢板安然离去,甚至在新朝,依旧是人上人!”

    “天下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骆家,永远不能因为一条船的沉没而跟着一起坠入深渊!”

    ……

    “啪!”

    一声脆响,田尔耕手中那支上好的狼毫毛笔,竟被他生生捏断!

    一股无法形容的刺骨寒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冰锥,从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狠狠刺入天灵盖!

    田尔耕大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张薄纸上的寥寥数语,此刻却像淬了毒的烙铁,在他脑海里烫出了一个个狰狞的字眼。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皇帝那平静眼神背后,所隐藏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杀机!

    贪腐?结党?

    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那张纸上继续记录的.

    “……陛下终究年轻,喜怒无常,比那木匠也好不到哪去……”

    “……什么江山社稷,咱们骆家才是根基,朱家的天下不过是咱们暂居的客栈……”

    “……大明这条船看着大,实则千疮百孔,等它真要沉了,咱们不仅要第一个跳船,还要趁乱多拆几块值钱的船板带走……”

    这已经不是大不敬了,这是蔑视!是对皇帝彻头彻尾的藐视!

    这种根植于骨血的自私与轻蔑,一旦与他们这些年结党营私贩卖机密贪敛财富的所作所为两相印证.这与谋反何异?!

    在他们父子眼中,皇帝只是一个可以被糊弄的年轻宿主,大明江山只是一条随时可以弃之而去的破船!

    他们的忠诚从来不是对皇帝,不是对大明,而是对他们自己的家族!

    所谓的忠勇,不过是龙舟安稳时,用来向皇帝换取更多筹码的表演罢了。

    而一旦风雨飘摇,他们将是第一个跳上备好舢板逃离的人,甚至是反手在龙舟船底再凿穿几个洞,好让它沉得更快一些的刽子手!

    这一刻,田尔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恐惧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他对骆家罪行的愤怒,淹没了他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只剩下对那位九五之尊深入骨髓的敬畏。

    他清晰地回忆起面圣时的每一个细节。

    没错,自己提到骆养性的瞬间!

    就在那个瞬间,陛下的脸色才陡然变了,那是混杂着厌恶、愤怒和“我恨不得自己给他来一刀”的冰冷眼神!

    就像是有人在陛下耳边,在他心里,刚刚递给了他最缜密的证据,来证实了一个最忤逆的猜想。

    这绝不是魏忠贤或者周全能提前告知的情报,田尔耕对此无比确信。

    如果陛下早就知道骆家怀有这等心思,做了这等事情,骆家早就迎来雷霆万钧的株族之刑,根本不会等到自己提起骆养性这个名字才彻底爆发!

    所以,问题来了……

    一个让田尔耕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的问题:

    在他得到这条消息之前,在他将所有的罪证呈上之前……陛下,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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