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牧场苦役 (第3/3页)
耗怎么算吗？知道西域商路的关税是多少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黄明远哑口无言。黄玉卿蹲下身，捡起一捆牧草，掂量了下：“这一捆牧草，能让一头牛挨过一天的寒天。去年雪灾时，多少牧民为了抢这一捆牧草，差点冻掉手指。你觉得这活累，可在朔北，有多少人想干都没机会干。”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我再说一次，想在朔北留下来，就好好干活，挣工分换生活；若是不想干，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拦着。但若是既不想干活，又想占朔北的便宜……”
她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朔北的规矩，对谁都一样。”
李氏看着黄玉卿坚定的眼神，知道再撒娇也没用，只能拉着黄明远站起来：“干，我们干还不行吗？只是卿卿，这二十捆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不能。” 黄玉卿摇头，“牧民们每日要搬三十捆，你们初来乍到，我已经少算了。王管事，记好他们的工分，少一捆都不行。”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再看身后黄家众人怨怼的眼神。走到牧场边缘时，青禾忽然低声道：“夫人，方才我听见黄家的那几个远房亲戚在议论，说昨夜看到北边有骑兵往这边来，还说…… 还说可能是北境的人。”
黄玉卿脚步一顿，眸底闪过一丝警惕。北境异动的消息，萧劲衍昨日才跟她提过，探报说敌国残余势力在暗中集结，没想到这些远房亲戚竟能听到风声。她回头看了眼西坡牧场的方向，黄家这群人，若是被人利用，怕是会成朔北的隐患。
“盯着他们。” 黄玉卿低声道，“他们说的每句话，见的每个人，都要报给我。”
青禾应了声 “是”。黄玉卿望着远处连绵的草原，风又吹了起来，带着股若有似无的尘土味。她知道，黄家的事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风暴，还在北边等着他们。而她能做的，就是守住朔北的规矩，护住这里的人，哪怕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亲人。
夕阳西下时，黄家众人总算凑够了二十捆牧草，一个个累得瘫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王管事记下工分，递给他们每人两个粗粮馒头，李氏看着黑乎乎的馒头，眼圈都红了，却还是咬着牙咽了下去 —— 她知道，若是不吃，今晚就只能饿肚子。
黄玉卿站在土坡上，看着他们啃馒头的样子，没说话。青禾递来一块压缩肉干，轻声道：“夫人，您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黄玉卿接过肉干，却没吃，只是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她想起昨日萧劲衍说的话：“北境的游牧联盟怕是要动手了，我们得早做准备。” 而黄家这群人，就像一颗不知道会不会炸的炸弹，埋在朔北的土地上。
她轻轻咬了口肉干，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没什么滋味。或许，让黄家留在牧场干活，不仅是为了断他们的念想，也是为了把这颗炸弹放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 毕竟，比起明面上的敌人，藏在暗处的蛀虫，往往更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