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慕兼伤 (第1/3页)
随着一声儿娇滴滴的,却极富有“权威”的嗓音在大殿内迭起“还不快出来,皇后殿下回来了!”椒房殿门口的几卷竹帘子,被守在门外,穿着土黄色棉麻深衣的婢女“噌噌”利落地卷了起来。
“恭迎殿下…”殿内的婢女,宦官们已然鱼贯而出,哗啦啦地在门口处排成两行,腾出了中间的一条宽道儿嗓音不一却异口同声道。
李妍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皇后专用的轩车,拖着曳地的裙裾,两手合在一起放在腹部,仪态端庄地迈着莲步走在中间的宽道儿上。
“殿下…”
思想起在大明宫的目睹耳闻,李妍不由得深深叹息了声儿。此时,她也懒得多说话,无精打采地挥了下深衣广袖。
婢女宦官们会意,应了诺纷纷退下。
李妍在玄关处脱下黑红相间的翘头锦履,抬手提着深衣曲裾跨入椒房殿的高门槛,进了满室椒香的大殿。
虽是皇后的寝宫,然由于李妍素爱素朴典雅,不爱奢靡之故,是以偌大的椒房殿从正殿到偏室,书房除了些许绣着纹样的幔帐外,毫无金银制品。古铜色的白鹤亮翅灯架上,只点着九根黄色的蜡烛。在建造此殿时,李妍特别要求将其修筑在光纤极好的位置。如此,即使将殿门都关上了,殿内也照样能享受到太阳洒下来的光亮,不用再浪费烛火,节省了宫中的开销。为此,刘彻连赞皇后贤德。
她想念起了出巡在外的刘彻,虽然,他们分离也不过才一两天的功夫。但,这份思念却犹如涨潮的江水一般,肆无忌惮地涌向她的心头。
刘彻,她的夫主,也曾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帝王之一。他是汉朝开国后的第五代君主,汉高祖刘邦的曾孙,汉景帝的第十个儿子…
他的文治武功彪炳史册,是位雄才大略,英明神武,霸气十足的皇帝。又是位文采斐然,才华横溢的辞赋家,是大汉王朝唯一被记录文学作品的帝王。同时,也是个多情却也又薄幸的男人。
曾经,李妍话语郑重地问道:“子通,若妾与子夫一起陪伴你到老,那时妾已人老珠黄、红颜已改,子通还会爱妾吗?”
刘彻竟不假思索道:“会的!妍儿,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与子夫也是不同的。说句不中听的,那时看上子夫,并喜欢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很美,歌声很甜,性格对比蛮横骄纵的阿娇让朕舒服罢了。再有她的兄弟和外甥都是朕抗击匈奴的肱骨,在军队中影响颇大,战功赫赫。朕即便对她情不如前,也不能不顾及江山社稷。”
言及此,刘彻不禁叹息了声儿,继续道“何况,子夫从不想挽回宠爱。或许是因性情释然,亦或许她心里从未曾真的爱朕。朕在她心里不是刘彻,而只是帝王罢了。你说我干嘛爱一个不在意我的女人?后人看法我也是知道的,无非是色衰爱弛,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他们将你说的那番敷衍亲戚的话当了金科律玉,认为我对你和对其他妃嫔没什么区别。可他们何曾想过,我一个七尺壮汉力气,还不如个生病的妇人?堂堂天子,倘若发威让你拿开被子一见,你还敢不从?你我的情意,远非他们自以为了解的那样浅薄!”
闻言,李妍想了想,觉得刘彻此言不虚。倘或他们彼此不在意对方,又何来蒙被托孤,即使自己为外戚考虑那么他呢?子通若心里没有我,将我视作普通后宫又岂能知我心意,尊重我的愿望?更何况,这二十年来在这异界帝乡,我们夫妻恩爱比之以前更加甜蜜。
李妍这么想着,深感自己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女人!
武姮呢?李妍不禁由自己的幸福,想到适才在大明宫宣政殿所听到,看到的…唉…空阔的大殿内,旋起孝武皇后李妍的一声儿叹息。
武姮,那个与她一样,曾都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如今,那个女子还能有幸福吗?很显然,幸福已然过去就像过去的春天,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感慕兼伤,等待她的,是如冬季的冰雪般刺骨寒心。
是啊,是这样…
忽闻“咣当”一声儿巨响,似是有人在外面砸门般。
武姮下意识地,她转过脸往门口望去,见御前宦者令皇甫顺打头阵带着一帮穿着蓝色交领直裾,头戴乌纱遮耳帽子的小宦官,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武姮随之从席子上站起身,走到皇甫顺面前。
她礼貌的一声儿“陈常侍”呼之欲出,却被站在诸多宦官当前的御前宦者令皇甫顺毫不客气地,将其卡回到了武姮的嗓子眼儿。
三个字“武姮”直接而又冷漠,就像此时皇甫顺的那张好似罩着三尺寒冰的脸庞,好似要把人给活活冻死一般。原本,皇甫顺是想像往日那般,尊敬地称呼武姮一声皇后殿下。然,他却在这个称呼将要出口时,骤然改变了初衷。尽管,他不知这些天,皇帝陛下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全然看不到半分笑颜,情绪也让人捉摸不透。
除了用膳方便和安寝外,整天就将自己关在宣政殿,没日没夜地翻看那些书。不知那些书中到底写了甚,让陛下如此愤怒。
然,他却是看得出,自从武姮出现在陛下面前后,陛下的心情更糟了,竟连从不落下的晚膳也不用,独自跑到太液池吹冷风。他猜想,一定是武姮做了甚过分的事,惹得陛下不高兴了,甚至龙颜大怒。
在皇甫顺的心底深处,李治不只是需要他伺候的主人,天下的君王,更是他的亲人,他的天,他的神!他希望李治永远幸福康健,永远愉快,谁若惹得李治不快活了,皇甫顺也是不会让伤这个人好受。是以在面对武姮时,心里充满了恨意,无法像昔日恭敬了。
见来者正是心爱夫君跟前最得力的内臣,武姮料想必定是李治有了新的旨意要皇甫顺传达,遂从席子上起身,疾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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