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慕兼伤 (第2/3页)
皇甫顺面前,睁大了杏眼期盼地问道:“陈,陈常侍,是陛下要见我吗?”
皇甫顺冷笑了声儿,尖着不男不女的嗓音,遂将李治的情况,一一赘述。他描述栩栩,也免不了自己的一番添油加醋,让人感觉像是亲眼所见般,听得武姮,一颗芳心似是被钝刀子刮了般疼到滴血。
她的九郎,那是一般的帝王吗?兴百王之绝典,播千祀之高躅。内修法度,外攘夷狄,开疆拓土雄才大略且在位期间知人善用,良臣如云猛将如雨。是名副其实的雄主,本可以流芳千古,为后世传颂敬仰。可就因为她的称帝,牵连了他的名誉一落千丈。
想起九郎砸到她面前的,那些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书籍,她只略看了几眼,却足以让地了解到后世是如何诋毁他的。昏懦,惧内…
还有些莫须有的恶名,**成癖,残害忠良!就是因为她,他一世英名全部毁尽不说,还要承受后世一代又一代无知者们的误解和诋毁。越想,武姮越悔得她肠子都要青了。
武姮双手捂着嘴哽咽,只是摇头,再摇头,哭得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九郎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无耻的贱人!
盗取神器,害得他名誉受损的千古罪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武姮想是不是当初,自己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被权力蒙蔽了心智,怎么会想到,利用佛教作为自己作为女子君临天下的宣传工具?
现在好了吧?自古以来唯一的女皇帝,却要承受良心上无比沉重的惩罚。别说李治了,就是她自己,如今亦无法从心里自我宽赦了!
这时,耳畔再度传来皇甫顺那宦官特有的腔调儿,冷冷的:“陛下已有了处置你的旨意,特让咱家过来,将你送到杂役坊去!以后,你就是专门给宫里上下几千号人浣洗衣物的卑贱之人,可好好赎罪!”
武姮含泪,依旧有些期盼地问道:“陛下可还说甚了不曾?”
皇甫顺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夹杂着报复性的冷笑道:“能说甚?陛下说见到你就心烦,最好是能不见,就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尽管,皇甫顺的这番话,已然让武姮感到钻心蚀骨般的痛。尽管,武姮知道,以李治现下对她的恨意和憎恶,她还要怀疑皇甫顺话中有假吗?然而,她却依旧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心爱之人厌弃。
武姮遂含泪求证道:“是,是真的吗?陛下他…”皇甫顺皱了下鼻子冷笑道:“哼,你当我有多大胆子,敢假传圣旨不成?”
顿时,绝望和悲戚,犹如洪水般淹没了她的希冀。武姮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一般,脚下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疼得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如雨点般从眼眶中话落,砸在了青石砖上。
她不怪李治心狠,绝情,只能哀叹自己咎由自取。然,叹息悔恨,都比不上日后用心的赎罪,就在她正欲抬头说话时,耳畔传来皇甫顺冷声吩咐:“还愣着干嘛,赶紧地遵照陛下的旨意,将这个罪人带走!”
“诺”蓝衣宦官应了声儿,走过来一边一个将武姮从地上捞起来,像押罪犯般用手推搡着她,暴躁地催促着她,一路往杂役坊而去。
虽说这是远离尘嚣的异界帝乡,但既然天帝将人间的宫殿都为帝王们照搬了来。那么,在这里就与先前世界的杂役坊没有区别了。
在里面做苦力的,都是各宫被罚待罪的宫妃和侍女、女官,抑或是犯罪大臣家眷,武姮被送到了杂役坊,安排在最角落的一间屋子。推门而入,房子里有张很大的土炕。土炕上,整齐地摆放着奴婢们叠好的被子。与土炕并齐的地方都放着黑色的小案几,这是专门吃饭用的餐桌。“餐桌”上放着灯台和蜡烛,案几下是一排方形的暗色席子。
杂役坊的桂萍阿监冷声对武姮道:“天不早了,你先睡吧!等到打四更了,你就赶紧起来干活!每天清早,各宫都会派人将陛下和嫔妃娘子,以及婢女,内臣换洗的衣服拿到这里浣洗!尤其是陛下的龙袍,常服和冕服,不但要洗干净,还要熨烫平整才能送回去!若是有半分损坏,我们整个杂役坊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的衣服?清洗,熨烫陛下的衣物?想到这里,武姮竟觉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与甜蜜混杂交融的复杂情绪。她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土炕,转脸十分有礼貌地问道:“阿监,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住吗?”
话音一落,便遭到杂役坊的桂萍阿监鄙视的白眼,和嗤之以鼻的冷哼,她摆明着一副,把丑话说到前头的样子道:“你当这是甚地方?你又以为自己是那根葱?宫里的得宠娘子吗?你给我认清楚些,这是杂役坊不是掖庭后宫!别说陛下,嫔妃了,就算是伺候他们的婢女,内臣都比我等这些奴子高贵许多,得罪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懂吗!”
武姮被这样一席话,呛得一时无话可说。只听得桂萍阿监又道: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子,还敢妄想独自占领一间房。别做梦了!差事砸了,被罚跪一天一夜还算轻的呢!”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和警告。
武姮吸了下鼻翼道: “那么,重的又该怎么责罚?”
桂萍阿监白了她一眼,一双三角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嫉妒和势利。她冷哼了声儿,阴阳怪气道:“杖责五十!甚至啊,还得送生魂到地府做小鬼儿,永世不得超生!咱皇帝陛下可是出了名儿的严苛天子,别说奴仆们了,就是后妃娘子犯了错儿,也照旧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治的铁腕和严苛的为帝之道,作为妻子的武姮对此再清楚不过,然而,当她听到桂萍阿监如此绘声绘色,夹带着威胁的一番描述后,她还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怯怯地道了声:“省得了。”
桂萍阿监斜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了声儿,粗声粗气地说道:“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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