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探和大雍朝 (第1/3页)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窗外那只芦花大公鸡刚扯着嗓子嚎了第二声,就听“嗖”一声,一只破旧的布鞋精准无比地砸在鸡棚顶上。
“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他娘那穿透力极强的骂声:
“叫叫叫!死瘟鸡!烦死了!再叫明儿就把你剁了炖肉!”
世界瞬间清净了。
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虎妞,别的听不见,唯独“炖肉”俩字像钩子,猛地就把她从小呼噜里拽醒了。
小丫头一个骨碌坐起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巴巴地望向门口:
“娘!肉?吃肉肉?”
他娘赵氏正单脚蹦跶着找另一只鞋,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上辈子饿死鬼托生的吗?听到‘肉’比听到娘还亲!”
她懒得再搭理这个眼里放光的小饿鬼,终于套上一只鞋,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去后院找那只被扔出去的鞋。
他爹王屠户也醒了,沉默地坐起身收拾。
王伟(现在他越来越习惯自己叫王三牛了)也醒了,脑子还有点昏沉,但昨晚上爹娘那番关于“读书”的夜话,像烙铁一样印在心上,让他精神头格外足。
很快,他娘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手拎着那只刚“行凶”过的布鞋,鞋底上还沾着几根鸡毛。
她见炕上俩小的都睁着眼,二话不说,大手一伸,像拎小鸡崽似的,一手一个,直接把王三牛和虎妞抄起来夹在腋下,几步就跨到院子里。
“站好喽!” 他娘把俩娃往地上一放,自己麻利地舀起一瓢冰凉的井水倒进木盆里,又抄起一块粗糙的布巾子。
王三牛只觉得那布巾在脸上囫囵抹了两下,冰冰凉的水珠混着粗布刮过皮肤的刺痛感,就算洗完了。
虎妞更是,被娘的大手搓得小脸变形,龇牙咧嘴,但也不敢吱声。
另一边,他爹王金宝已经抄起墙角的锄头,闷声不响地开始锄院子里小菜地新冒头的杂草。
锄头在他手里轻飘飘的,一锄下去,带着泥土的草根就翻了出来。
几只早起的鸡鸭“咯咯”、“嘎嘎”地凑过去,在翻松的土里啄食被惊出来的蚯蚓和小虫。
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大嫂刘氏已经在弄早饭了。没一会儿,早饭就端上了院中央那张厚实的大木桌。
依旧是那记忆中熟悉的景象:几个成年人头大小的大海碗依次排开,里面是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的杂粮面糊糊。
桌角放着几碟子腌得黑黢黢的咸菜疙瘩,还有一小簸箕颜色发黑的杂粮馒头。
王三牛的位置上,是一小碗面糊糊,和别人不同的是,碗边还放着两个白生生的水煮蛋。
一家人沉默地围着桌子坐下,只听见稀里呼噜喝糊糊的声音。王三牛拿起一个水煮蛋,在桌角轻轻一磕,剥着蛋壳。
他能感觉到斜对面大嫂刘氏的眼神在那两个蛋上扫了一下,撇了撇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用力咬了一口黑馒头,好像跟它有仇似的。
父亲王金宝几口就干掉了大半碗糊糊,嚼着咸菜,闷声开始安排活计:
“今儿是镇上大集,我跟二牛去卖肉。”他指了指院子里案板上昨晚大哥王大牛收拾好的那头白条猪。
“老大,老大媳妇,恁俩去东边那几亩旱地,草该薅了。今年天旱得邪乎,指望不上老天爷,挑水浇地吧。
紧着点玉米,能浇多少是多少。玉米棒子结得小,总比旱-死了强。”
王大牛“嗯”了一声,大口咬着馒头。刘氏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
“挑水浇旱地?那不得跑断腿!累死个人……”
王金宝没理她,继续道:
“他娘在家拾掇拾掇,洗洗衣裳,浇浇菜园子。”
“知道了。”
母亲赵氏应着,眼睛瞟着王三牛,看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糊糊,剥鸡蛋。
一家人吃饭的速度快得惊人。王三牛一个蛋还没吃完,其他人面前的碗已经空了。
刘氏板着脸起身,哗啦啦地收拾碗筷,动静大得像是要拆桌子。父亲王金宝和二哥王二牛抹了把嘴,就去院子里拾掇那扇猪肉和家伙事儿。
大哥王大牛扛起锄头,刘氏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嘴里还在小声抱怨着。
很快,院子里就剩下母亲赵氏、王三牛、虎妞和狗娃了。母亲打了一桶井水,哗啦倒进大木盆里,准备开始洗那堆小山似的脏衣服。
父亲不在,没人管束了!
虎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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