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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送别

    第六十七章- 送别 (第3/3页)

打得很慢,翻译器终于跟上,“她要'还在写'这件事本身。

    只要你不停,她就不死。“

    晨光再次漫进书房时,林导的摄像机已经架好。

    双机位对准书桌和焚信铁盘,镜头闪着冷硬的光。

    沈默捏着最后一张草稿纸,笔杆在掌心沁出薄汗。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烧信“;想起解剖显微镜下,灰烬振动的频率与母亲心跳同频;想起昨夜草稿纸上突然出现的字迹——那是父亲的钢笔颜色。

    “爸,我替妈烧了信。“他提笔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说,她不等了。“

    火焰舔过纸页的瞬间,他没移开视线。

    火星噼啪作响,像极了母亲生前织毛衣时,毛线针相碰的声音。“我不写回信了。“他对着火焰轻声说,“但我知道,你听见了。“

    监测仪的警报声在凌晨三点响起。

    沈默盯着脑电波图上那道1.3秒的平直波——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大脑完全空白。

    次日清晨,日记本的空白页上躺着一行字:“这次,我没写。“字迹是他的,却在“没“字的钩笔处,多出母亲惯有的圆润。

    沈默合上本子时,指腹擦过纸页,像在触碰某种终于消散的温度。

    “把退信封寄到我爸坟前。“他给林导打电话时,窗外的阳光正漫过书桌,“收件人写'已读不回'。“

    那只空信封静静躺在原处,封口微微张开,像一张终于闭上的嘴。

    沈默望着它,突然想起母亲护理记录里最后一条:“患者今日未提及'老沈',握着空信封笑了笑,说'他收到了'。“

    他伸手拿起信封。

    纸质还带着母亲当年摩挲的温度,封口处的浆糊痕迹已经脆裂。

    解剖室的玻璃盒在抽屉里等着,盒盖上贴着空白的标签纸——等会儿,他会用最工整的正楷写上“已处理“。

    但此刻,他只是握着信封,在晨光里坐了很久。

    直到楼下传来邮差的车铃声,才惊觉自己竟哼起了父亲生前最爱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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