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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笨船陷浅滩,巨木撞敌营

    第24章 笨船陷浅滩,巨木撞敌营 (第1/3页)

    巳时的赤乌江水浑浊得像掺了陶土,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与断成半截的农具,几具穿粗布衣裳的尸体仰面漂着,血水顺着水流漫开,将原本就暗沉的江水染得愈发猩红。

    濛城邻村的大船像几头黑黢黢的水牛,歪歪扭扭地堵在江面中央,甲板上站满了扛锄头、握柴刀的壮汉,袖口卷得高低不齐,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凶光。

    赤乌镇这边,自家打渔的木船和歪脖子独木舟稀稀拉拉漂在水面,船上的人多是大爷大妈和年轻媳妇,手里攥着钉耙、削尖的竹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汗。

    江风卷着水汽吹过来,带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死死盯着对面的大船。

    “咚!”

    不知是谁先敲了下船板,像是发起进攻的信号。巳时三刻,邻村的大船率先动了手,竹箭 “嗖嗖” 地从甲板上射出,密集得像掠过江面的鸟群。

    王二婶家的渔船首当其冲,一支竹箭穿透船身,在船板上砸出个窟窿,江水 “咕嘟咕嘟” 往里冒。

    她男人正弯腰堵窟窿,另一支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他疼得惨叫一声,血滴落在晒了一半的渔网上,染红了一片网眼。

    更远处,三艘装着柴火的筏子被邻村的 “投石机”—— 其实是几根绑在树干上的粗木弹弓 ——

    砸中,弹弓射出的石头砸在筏子上,木板碎得四处飞溅,掉进水里的人来不及呼救,只能抱着漂在水面的葫芦瓢胡乱扑腾,嘴里喊着 “救命”。

    岸边的土坡上,武丁和妇好并肩站着,目光死死盯着江面上的混战,牙齿咬得咯咯响。

    妇好手里握着把自家磨得锃亮的战刀,刀刃映着江面的光,指节白得像冻僵的萝卜,连手背都绷起了青筋;

    武丁攥着根平时打狼用的枣木棍,木棍上还留着狼咬过的痕迹,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像江里乱蹦的鱼,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

    “这帮砍脑壳的!前几天抢了咱村的水井还不够,今天非要把咱逼死在江里才甘心!”

    妇好刚要应声,却见武丁突然眯起了眼,原本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嘴角甚至咧开个弧度,像捡到金元宝似的。

    他赶紧扭头,凑到妇好耳边,声音压得贼低,生怕被江对面的人听见:

    “你看他们的船,吃水太深,在江中心还行,一进浅水区就跟老黄牛陷泥里似的!要是能把他们引到村东头的浅滩,保准让他们动弹不得!”

    妇好先是愣了下,顺着武丁的目光看向邻村的大船 ——

    那些船身确实笨重,转弯时格外迟缓。

    她突然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点了灯,使劲点头,头上的蓝布头巾都晃歪了,差点从发髻上掉下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猛地直起身,扯开嗓子朝江边喊,声音穿透江风,清清楚楚传到每一艘赤乌镇的船上,

    “都听着!别硬拼!边打边退,把他们引去村东头的浅滩!家里的小子们,再把西头晒谷场的破犁头全搬上船,有用!”

    江面上的赤乌镇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掉转船头,一边用竹竿、钉耙挡着飞来的竹箭,一边慢慢往浅滩方向退。

    未时的太阳往西边挪了挪,阳光没那么刺眼了,却依旧闷热。

    赤乌镇的船退得越来越快,桨叶在江面上打得水花乱溅,船尾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水痕。

    濛城邻村的壮汉们在大船上咋呼个不停,声音粗哑得像破锣:“别让他们跑了!追上了把船砸了,让他们没地方打渔!”

    可他们的船刚往浅滩开了没多远,船底就传来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着船板。

    船身开始剧烈摇晃,晃得人站都站不稳,像筛糠似的。有人低头往船边看,才发现江底的石头已经快碰到船底了。

    “妈的,怎么回事?”

    一个光膀子的壮汉站在船头,手里举着把柴刀,朝着撤退的赤乌镇人骂,“赤乌镇的怂包!有本事别跑,跟老子正面打一场!”

    他的话音刚落,船身又是一晃,他差点摔进水里,赶紧抓住船帮才稳住。

    江面上,李四家的小子光着脚蹲在船尾划桨,脚底板被船板磨得通红。

    他的胳膊上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滴,滴在江水里,瞬间被冲散,可他连擦都顾不上擦,只一个劲地往浅滩深处划。

    他娘坐在船头,一边用竹竿挡着竹箭,一边哭嚎:

    “慢点划!慢点划!别把咱家的船桨弄断了!这可是咱家吃饭的家伙!”

    可船上的人谁也没放慢速度,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浅滩深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反而透着股狠劲 ——

    他们知道,只要把邻村的船引进浅滩,这场仗就赢了一半。

    与此同时,赤乌江上流的岸边,妇好带着一伙年轻汉子正忙着捆木头。

    这些木头都是从后山砍来的歪脖子树,粗细不一,却都结实得很。几个人一组,用粗草绳把木头捆成大捆,捆得像端午的粽子似的,紧实得不会散。

    “都快点!别磨蹭!”

    妇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手里还攥着根用来指挥的木棍,

    “等会儿邻村的船进了浅滩,咱们就把木头推下去!”

    “好嘞!”

    汉子们应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几大捆木头就捆好了,整齐地排在岸边。妇好往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推!”

    汉子们一起用力,木头 “扑通扑通” 地滚进江里,溅起巨大的水花,顺着水流往下漂,像下饺子似的,很快就连成了一串。

    木头撞在江里的石头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有人站在岸边,扯着嗓子喊:

    “左边那捆歪了!拿竹竿子拨正点!别让它卡在石头缝里!”

    很快,捆好的木头就在江里排成了队,像一堵会动的木墙,顺着水流往浅滩方向漂去。

    阳光照在木头上,湿淋淋的木头表面亮得反光,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黑色的长龙,正朝着浅滩口游去。

    王大爷拄着拐杖站在岸边,手里还拿着个烟袋锅子,时不时抽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江里的木头,时不时拿烟袋锅子指点:

    “那边那棵歪的,拿竹竿子拨正!对,再往左点!”

    几个年轻媳妇蹲在水边,手里拽着草绳的一头,使劲往旁边拉,裙摆都浸在水里了,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想着把木头摆得更整齐些。

    申时的太阳开始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在江面上,却照不进浅滩里的混乱。

    濛城邻村的船果然被困在了浅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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