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背叛之镜 (第3/3页)
块与巨人同时开始收缩，颜色由银白转为淡金，最后凝聚成一个人类大小的形体——齐飞的模样，但全身赤裸，皮肤上布满银色纹路。
厅堂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祭坛上的银色液体完全干涸，裂缝消失无踪。被附身的村民们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林赛发出一声微弱的**，开始恢复意识。
齐飞——或者说新生的存在——缓缓睁开眼睛。虹膜依然是琥珀色，但瞳孔周围有一圈银光。他看向柯蓝，表情既熟悉又陌生。
“柯蓝，“他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音色，但带着轻微的金属共鸣，“谢谢你释放我。“
柯蓝警惕地后退一步，肋骨疼痛让她动作迟缓：“你是谁？真正的齐飞，还是观察者？“
“都是，也都不是。“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纹路的身体，“我是融合后的新存在，保留齐飞的记忆和大部分人格，但共享观察者的部分知识和能力。“
林赛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别信他，观察者什么谎都会说。“
齐飞——我们暂时还这么称呼他——走向林赛，手掌悬在她喉咙的淤伤上方。银光从他指尖流出，渗入林赛的皮肤。几秒钟后，淤伤明显减轻，她的呼吸也变得顺畅。
“如果我想伤害你们，“他平静地说，“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柯蓝的铜镜突然从地上飞起，悬浮在三人中间。镜面显示出一段新的画面：古代姬瑶与一个银色人形相对而立，双方似乎在达成某种协议。然后是白塔事件中，齐飞确实被银光吞没，但在最后一刻，他主动伸手触碰了银色物质，而非试图逃离。
“你自愿融合？“柯蓝声音颤抖。
齐飞点头：“当时...观察者给了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我接受融合，成为他们在人类世界的'向导'。“他苦笑一声，“但我保留的意识比他们预期的多，一直在暗中抵抗。“
林赛咳嗽着站起来：“那现在为什么突然帮我们？“
“因为柯蓝的血之钥匙刺破了蜂巢意识对我的控制。“齐飞指向自己心脏位置的细小伤口，“我现在的个体是自由的，可以自己做决定。“
柯蓝的胎记突然刺痛，铜镜的画面再次变化：显示出一个地下洞穴，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茧状物，周围连着数十条银色“脐带“，每条脐带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被附身的人类。
“蜂巢核心——“齐飞倒吸一口气，“就在金字塔下层它控制着所有被附身者。“
林赛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是它的一部分。“齐飞痛苦地承认，“它是最早穿过门的观察者之一，已经存在上千年。“
柯蓝想起姬瑶的警告：找到最早被替换的存在。她突然明白了全部拼图：“所以如果我们摧毁那个核心....“
“就能切断所有被附身者与蜂巢的连接。“齐飞完成她的句子，“但有个问题——核心被最强力的门能量保护，普通武器无法伤害它。“
林赛举起青铜钥匙：“这个也不行？“
“不行。“齐飞摇头，“需要标记者自愿献出的鲜血，激活钥匙的真正力量。“
柯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胎记。铜镜的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显示的是她自己手持骨制匕首刺向心脏的场景，然后是金字塔顶端门户完全开启的震撼画面。
“不！“齐飞突然大喊，一掌打飞铜镜，“别听它的！完全开启门意味着观察者大军可以自由穿梭！“
铜镜落地前显示的最后一个画面却让柯蓝心跳停滞——是齐飞自己，站在开启的门前，向银色大军伸出手，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谁在说谎？铜镜还是齐飞？或者两者都在展示部分真相？
林赛看起来同样困惑：“我们该相信谁？“
齐飞沉默片刻，突然走向祭坛，拾起柯蓝掉落的骨制匕首。柯蓝和林赛立刻戒备起来，但他只是将匕首反转，柄部朝向柯蓝。
“相信我与否是你的选择。“他直视柯蓝的眼睛，“但请记住，如果我想强迫你献祭，现在就可以动手。“
柯蓝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他的眼睛依然是齐飞的眼睛，但眼神中多了某种古老而悲伤的东西。她的胎记不再疼痛，反而有种奇怪的温暖，仿佛在对齐飞的存在做出反应。
最终，她伸手接过匕首：“带我们去见那个蜂巢核心。“
齐飞的表情松弛下来，露出一丝真正的齐飞才会有的微笑：“会很危险。“
“自从白塔之后，哪一天不危险？“柯蓝苦笑着反问。
林赛检查了一下青铜钥匙，虽然仍有怀疑，但点了点头：“带路吧。但记住，“她警告地晃了晃钥匙，“我会一直盯着你。“
齐飞转向祭坛后方的一条隐蔽通道：“这条路直通下层洞穴。但要做好心理准备，蜂巢核心的样子不太好看。“
柯蓝最后看了一眼散落四周的昏迷村民和干涸的祭坛。铜镜躺在地上，镜面朝下，但她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姬瑶的声音似乎再次在她脑海中回响：“观察者已形成蜂巢思维。“
现在，他们正要主动走向这个蜂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