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嫂生下三哥的孩子,那么该喊二嫂叫什么? (第1/3页)
苏府正堂的灯火仍没熄。
风把院里的梧桐吹得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指甲刮过窗棂。
苏瓷坐在母亲身旁,指尖一下一下拨弄着御赐金册,金页映着烛火,晃得人心发慌。
对面,苏峤垂着头,指骨捏得青白——那是他今日第三次把佩剑按回鞘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住胸口翻涌的血腥气。
“阿峤。”苏夫人嗓子发哑,“曹家那孩子……当真怀了你的骨血?”
苏峤没抬头,只从喉间滚出一声极低的“嗯”。
那一声像钝刀割过粗石,火星四溅,却烫得他自己先红了眼眶。
三日前,本来已经把二哥救回来,以为没什么事了。但曹锦瑟穿素衣、捧灵位,一路哭到顺天府,当街拦了大理寺卿的轿子,跪地叩首,声声泣血:“妾身曹氏,本是苏家二郎未过门之妻,却被苏家三郎玷污身子怀有身孕,苏家二郎又杀我父,恳请大老爷为我做主。”一句话,把“弑相”的案子从暗潮推到浪尖,也把苏峤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日圣旨又来——册苏家女为昭睿贵妃,意在“以婚释兵权”。
可谁都明白,这是萧昱与太后斗法的第一步:而苏家,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若我或者阿灼都不进宫的话,”苏瓷轻声开口,烛火在她睫毛下投出两道长长的影,“曹锦瑟便会以‘遗腹子’为由,请宗人府判二哥‘夺妻’守制——三年内不得离京、不得领兵。兵权一空,我们拿什么护苏家?拿什么护二哥?”
苏峤猛地起身,膝盖撞翻了几案,茶盏碎了一地:“那就让我一人担!明日我便去顺天府自首,弑相之罪我认,与苏家、与你,都无干!”
“你担得起吗?”苏瓷抬眼,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刀锋上,“你死了,曹锦瑟照样会把孩子生出来。因为二哥杀了他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子落地那一日,便是苏家满门抄斩的圣旨抵达之时。三哥,你还不明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债,是苏家上下三百口的命。”
窗外忽有夜鸦掠过,翅声凄厉。
苏峤的肩背狠狠一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整个人颓然坐回椅上。
他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声哽咽。
“我去。”一直沉默的苏灼忽然开口。
少女站在灯影边缘,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新糊的窗纸,眼神却亮得吓人,“阿姐若不愿意进宫,我便替她进宫。而且如果阿姐不愿意嫁九千岁,我便替他嫁,反正……我也是苏家女,不是么?”
她话音落下,堂中一片死寂。
苏夫人猛地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胡闹!你才回家几日?……”
苏灼却笑了笑,那笑意像冬夜里突然绽开的昙花,美得近乎惨烈:“娘,您忘了?我也是苏家的女儿,如果苏家出事了,我也逃不掉,我帮阿姐,也是在帮我。”
苏瓷指尖一颤,金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却怎么也握不稳,最后还是苏珩俯身拾起,轻轻放在她掌心。
少年郎的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冷静:“阿瓷,是二哥对不起你们,你们把二哥交出去吧,作为你们的哥哥保护不了你们,反而还害了你们,我实在是枉为你们的哥哥。”
“胡闹!”这次开口的是苏缙。老将军的背脊在灯火下弯成一张拉满的弓,“作为苏家的一份子,谁也不准死,我相信皇上看在我们是忠烈之家的后代,一定会善待进宫的那一位的苏家女的,至于嫁九千岁的,相信也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善待的。”
“忠烈?”苏瓷忽然笑了,反问着苏缙,“父亲,您忘了?苏家的忠烈,是用多少枯骨换来的?西北的雪埋了苏家三代人的血,可朝廷给了我们什么?。”
她起身,走到堂前,对着祖宗牌位缓缓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三下,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像不知疼痛。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女苏瓷,愿以一身荣辱,换苏氏三百口平安。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不入苏家祖坟。”
苏夫人哭出声来,却被苏缙一把揽住。
老将军的喉结滚动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好孩子,辛苦你了,你妹妹才回来,宫里面实在进不去,至少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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