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次圣旨,皇上究竟想干嘛? (第1/3页)
雨歇得突兀,像一把钝刀突然抽离伤口,天地反倒疼得发不出声音。
朱红宫墙下积水没过脚踝,苏瓷踉跄一步,血从鼻腔滴落,一丝一丝晕开在水里,像赤色的小蛇。
苏珩伸手去扶,指尖却穿过她臂弯——捞了个空。
苏瓷整个人直直栽下去,青丝散成一朵失水的墨莲。
裴九昭比暗卫更快,袍角掠起带雨的风,一把将人抄在怀里。
指腹触到她脉象,眉尾狠狠一跳:
“脉如沸汤,血却凝滞——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苏珩眼底血丝炸开:“什么意思?因为她之前受的伤还没有好,我们一直以为不是很严重,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们以为?”裴九昭抬眼,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她体内还有第二种毒,比北狄寒毒更阴损,会让人的身体损伤的更严重。”
远处谢无咎倏地转身,玄狐大氅被风掀起,像一面破碎的旗。
他三步并作两步,却在离苏瓷一丈外被凤羽针的余威逼退。
针尾颤鸣,赤金火纹尚未熄灭。
谢无咎喉结滚动,嗓音嘶哑:“她不能死,她若死了——”
裴九昭冷笑:“你也配说这句话?”
谢无咎却不再争辩,只抬手,指尖在空气里极轻地一划。
一滴幽蓝血珠从他腕间旧疤渗出,浮空旋转,像一颗被囚的星辰。
“极阳之血可焚寒毒,幽蓝之血可解万蛊。”
他看向裴九昭,“你我皆知,她真正中的,是‘朱颜’的蛊母。”
——朱颜,郑槐用来毒杀曹相的毒,竟还有蛊母。
而蛊母,需以施蛊者的心头血为引。
郑槐已被拖走,此刻只剩半条命。
谢无咎轻声道:“我去取血。”
裴九昭眯眼:“你会这么好心?”
谢无咎自嘲一笑:“她若死了,我欠她的,就再也还不清了。”
他转身,背影被宫墙上的彩虹割裂成两半。
暗牢深处,郑槐被铁链悬在半空,琵琶骨穿钩,血顺着脚尖滴成小小一洼。
谢无咎拂袖,暗卫退至十步外。
“朱颜蛊母,给我。”
郑槐抬起浑浊的眼,忽然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洞:“蛊母?早被我女儿吃了。”
谢无咎指尖一顿。
郑槐的女儿,郑婉,正是曹锦瑟身边那个贴身丫头,曹锦瑟很是看重。
“她以为吃了蛊母,就能替我掌控曹家暗卫,”郑槐笑得像夜枭,“可惜她不知道,蛊母在她体内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啃光她的脑子,来控制她身体。”
谢无咎垂眸,琉璃瓶在掌心碎成齑粉,幽蓝血珠滚落,瞬息被地砖吸干。
“那就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郑槐却摇头,声音低下去,像风穿过破窗:“蛊母认主,除非……有同源血脉心甘情愿引蛊离体。”
同源血脉。
谢无咎想起苏瓷那句——“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欠我的”。
他忽然笑了,笑到眼眶发红。
“但是,我不想呀!阿瓷。”
皇城门外,百姓未散,彩虹下议论纷纷。
“听说苏家姑娘不行了?”
“造孽啊,好端端的姑娘,被九千岁逼到这份上……”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疾如骤雨。
谢无咎策马而来,玄狐大氅被风撕成猎猎黑翼,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丫头——郑婉。
郑婉七窍流血,瞳孔却亮得骇人,嘴里喃喃:“阿娘……好疼……”
谢无咎翻身下马,径直跪在裴九昭面前。
“同源血脉在此,引蛊之法,你会。”
裴九昭盯着他:“要引蛊,需剜心取血,你舍得?”
谢无咎抬眼,眸底一片荒芜:“我欠她的,已经很多了,不在乎这点了。”
裴九昭沉默良久,侧身让开一条路。
“进来吧。”
偏殿内,香炉青烟笔直。
苏瓷被平放在榻上,脸色近乎透明,左臂刀伤处渗出黑血。
郑婉被安置在对面,心口插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管,血珠顺着管壁滴落,竟带着幽蓝与赤金双色。
裴九昭执笔,在两人之间画阵。
谢无咎跪坐榻前,指尖抚过苏瓷眉心,声音轻得像怕惊碎她:“阿瓷,我知你恨我,再恨一次也无妨,至少你没有忘记我。”
他抬手,解了发冠,墨发流泻,露出颈侧一道旧疤——
那是前世苏瓷咬过的地方,齿痕仍在。
裴九昭低声道:“引蛊需心甘情愿,你可想好?”
谢无咎笑:“她若活,我死也甘愿;她若死,我活着也无趣。”
阵法成,银管震颤,幽蓝血珠与赤金火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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