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烽烟再起 (第1/3页)
黄州的春色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却掩不住校场上日益高涨的士气。新忠顺军的水师已具雏形,战船在江面上操练时划出的水痕,如同利剑劈开波浪,每一道都透着新生的锐气。孟珙站在帅府的高台上,望着远处水师训练的盛况,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自那日阅兵之后,老将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每日都要在侍从的搀扶下到校场转上一圈。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庞在孟之继的调教下愈发坚毅,听着整齐的呼号声震彻云霄,他胸中的郁气便消散几分,连带着咳嗽都轻了许多,渐渐能处理些军务,重新拾起京湖制置使的权责,开始有条不紊地重建荆襄一带的防务。
这日午后,孟之继与王大用在军帐中铺开地图,指尖划过两淮与荆襄的地界。
“水师虽成,但终究是新军,攻坚破阵还需有能打硬仗的步骑。”孟之继指尖重重落在黄州以西,“忠顺军的根基从不是单一兵种,当年能硬撼蒙古铁骑,靠的是步骑协同、弓弩掩护。如今要重建,这前军的架子必须尽快搭起来。”
王大用点头附和:“公子说得是。两淮水师已能镇守江面,咱们确实该着手招募步卒了。只是这兵源……”
“江陵、襄樊一带久经战乱,百姓对蒙古人恨之入骨,青壮之中多有敢战之士。”孟之继抬眼看向王大用,“大用,你在孟家多年,熟悉荆襄人事,这一带的招募就交给你。记住,不求数量,但求悍勇,宁缺毋滥。”
王大用抱拳领命:“公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孟之继的指尖又移向西南,那里是连绵的山脉,标注着“蜀地”二字:“至于我,打算去一趟四川。”
“四川?”王大用一愣,“公子,蜀地如今怕是……”
“正因局势不明,才更有机会。”孟之继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四川多山地,民风剽悍,擅长山地作战与弓弩之术,正是前军急需的好手。而且……”他顿了顿,“蒙古人这两年主力西征,蜀地防线或许有空隙,若能收拢些溃散的旧部,更是事半功倍。”
王大用虽觉蜀地凶险,却也知孟之继的考量有道理,只得叮嘱:“公子万事小心,蜀道难行,且蒙古人在那边势力已深,千万不可大意。”
“我晓得。”孟之继收起地图,“我今日便回江陵交代一声,明日一早就动身。这里的事,你多费心。”
夜色如墨,江陵府的烛火透着温馨的暖意。孟之继推开房门时,武三娘正坐在灯下缝补着什么,烛光在她年轻了好几岁的脸上跳跃,映得那双眸子温润如水。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来,眼中瞬间漾起笑意,起身迎了上来:“回来了?”
孟之继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拉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了大半。“嗯,刚从黄州回来。”
武三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风尘,伸手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饭温在灶上,我去热一热?”
“不急。”孟之继拥着她坐到榻边,下巴抵在她发顶,“三娘,我明日要去一趟四川。”
武三娘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抬起头,眼中虽有不舍,却没有丝毫阻拦:“去四川做什么?那边不是……”
“去招兵。”孟之继轻抚着她的后背,将与王大用的商议说了一遍,“新忠顺军要成气候,不能没有擅长山地作战的步兵和弩兵,四川是最好的去处。”
武三娘沉默片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我知道这是正事,只是……蜀地太远,又不太平,我怕……”
“怕我不回来?”孟之继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带着笑意,却异常坚定,“放心,我答应过护你周全,就绝不会食言。最多两三个月,我一定回来。”
武三娘抬起眼,眸中闪着水光:“我不盼你快,只盼你平安。”她说着,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夜,烛火燃到了天明。帐内的温存与帐外的风雨仿佛是两个世界,孟之继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像是要将这份温暖刻进骨血里,作为前路艰险的支撑。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看似平稳时投下惊雷。
孟之继尚未动身,两则急报便接连传入江陵帅府,如同两记重锤,砸得人心头剧震。
第一则来自四川:开春时节,蒙古阔端部突然对蜀地发起猛攻。利州刺史曹友闻率部死战,最终力竭战死,利州失守。紧接着,阔端派宗王末哥出奇兵绕开剑阁天险,直逼成都。
黄州的初春总带着料峭的寒意,即便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帅帐,也驱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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