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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

    7 第7章 (第2/3页)



    *

    及至黄昏,船抵运河津渡。

    一艘玄漆官船泊于柳岸,高悬明灯,在薄暮中流转光晕。

    众人依次登船。

    顾澜亭去了上层官舱。

    石韫玉随众踏上甲板,被钱妈妈引至紧邻主舱的耳房。

    钱妈妈指着与主舱相隔的屏风低语:“姑娘且看,这处设有小门通达爷的寝舱。”

    又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塞入石韫玉手中,“这是沉水檀香,爷惯常夜间焚此安神。你好生记着时辰添香,不可懈怠。”

    石韫玉低眉应道:“是。”

    她心中不忿,暗骂不愧是封建时代,通房丫头是最没人权的,不仅要负责暖床,还得贴身伺候。

    牛马中的牛马。

    之前在后厨,只要府中无宴,夜里大多能早早入睡。如今做了通房,看着是福,实际晚上连个安稳觉都没有。

    她心中憋着口气,愈发怨怼顾澜亭。

    若不是他,自己早赎了身成良籍,天高海阔任她自由。

    这男人当真可恨。

    她抱着锦盒进了耳房,简单拾掇了一下行李,躺下随时等传唤。

    是夜官船启碇。

    此后数日,船在水上行。

    两岸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稻田如织,时有过往船只、临河市镇,一派运河风光。

    石韫玉每日除却添香奉茶,便对着窗外水影发怔。

    顾澜亭或伏案批阅文书,或负手伫立船头,与她少有言语。

    石韫玉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暗自琢磨,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到了第四日,已离扬州城不远。

    暮色四合,船行于烟波之上,但见远山含黛,近水浮光。

    石韫玉沐浴过,着中衣趴在窗边看景发呆,钱妈妈忽然掀帘入舱,“姑娘且梳洗更衣,爷唤你去主舱叙话。”

    她点头应下,钱妈妈便出去了,小禾来帮她把将头发绾好,簪了个银簪,换上月白罗衣,外罩竹青缂丝比甲,掀帘进主舱。

    主舱内烛火明亮,顾澜亭立在书案后,案上铺着书卷。

    烛影摇红,映得他眉目如画,竟有几分谪仙临凡的况味。

    “研墨。”他头也不抬,只将下巴往案上端砚隔空点了点。

    石韫玉道了声是,走到书案边,挽袖露出一截霜雪皓腕,执墨锭徐徐研磨。

    舱中唯闻沙沙细响,混着窗外潺潺水声。

    偷偷觑去,见顾澜亭长身玉立,执笔勾画,运笔如游龙,脸色淡淡。

    良久,他掷笔于青玉笔山,坐到圈椅上,向后一靠,目光掠向案边美人。

    石韫玉慌忙垂眼。

    顾澜亭静静端详。

    烛光下她低眉顺眼,鼻尖沁着细汗,像枝带露海棠。

    他忽然轻笑:“抬起头来。”

    石韫玉抬头,见他唇角噙着浅笑,双目却似两丸黑水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船中数日,可习惯这水上清寂?”

    她心里打鼓,心说顾澜亭大抵是要挑明什么话了。

    心绪万千,她面色不变,垂首道:“谢爷关怀,奴婢安好。”

    顾澜亭拿起案上小玉如意摆件把玩,话头忽地一转:“你可知扬州‘毒师案’?”

    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她说不知道顾澜亭也不会信,反惹得他不快。

    她道:“略闻一二。”

    顾澜亭微微一笑:“本官要你演场戏,扮个红颜祸水,可能胜任?”

    石韫玉心一沉。

    这岂非要她做那出头椽子?

    正待推拒,却听顾澜亭又道:“事成之后,许你脱奴籍从良。”

    闻言她怔住,下意识抬眼看他。

    顾澜亭眼中含笑,放下玉摆件,温煦道:“待成了良籍,也好和家人团聚。凝雪,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明明是以家人胁迫,却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石韫玉内心无波无澜。

    笑话,她穿来的时候才八岁,瘦得跟猴一样,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就整天二丫二丫的被叫着,每天割猪草捡柴烧火,干不完的活,动辄挨打,却一顿只能喝点清米汤。

    家里但凡有点荤腥,都给了那年过十八,好吃懒做的大哥。

    十岁被卖到知府府邸沦为奴籍,也是这老夫妻为了给好儿子娶妻。

    刚入府的前两年,隔三差五来角门要钱,石韫玉忍无可忍,使了个计让他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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