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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清廉?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清廉? (第2/3页)

    其规制之简朴,气象之内敛,甚至连许多城中殷实百姓家的门楣都不如!与他想象中户部尚书应有的那种“堆金积玉、富丽堂皇”的景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凌心中大为震动,这......这便是丁士桢的府邸?这也太过......简朴了吧?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与他户部尚书的身份完全不符!是故作姿态,沽名钓誉?还是说......外界传言非虚,他果真清廉至此?

    苏凌心中疑窦丛生,原本对丁士桢的高度怀疑,此刻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

    丁士桢似乎对苏凌惊讶的目光毫不在意,他走上前去,握住门上的铜环,不轻不重地叩击了几下。铜环撞击木门,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等了半晌,门内才传来一阵极其缓慢、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走了很久。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不堪重负的漫长声响,那扇沉重的榆木门才被从里面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从门缝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位老人,一位老得几乎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散架的老人。

    他身躯佝偻的厉害,几乎成了九十度,需要极力仰头才能看清门外的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粗布短褂,下身是同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磨得几乎没了底子的布鞋。

    往脸上看,他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深深皱纹,皮肤黝黑粗糙,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他的一双手,如同干枯的树皮,青筋虬结,微微颤抖着。

    老人看到门外的丁士桢,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极其和蔼、甚至带着几分依赖的笑容,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含糊声音,一边点头,一边努力地想做出躬身行礼的动作。

    苏凌又是一惊!

    这老仆......竟是个哑巴?而且如此年迈穷苦!

    堂堂户部尚书,连个体面点的门房都没有吗?竟用这样一位又老又哑、行动不便的老人看门?

    这......这丁士桢,到底是真的体恤下人,还是刻意做作到了如此地步?

    苏凌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眼前所见,与他预想中贪官污吏的作派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丁士桢见状,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或不耐烦,反而立刻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住那老仆,语气温和地甚至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尊敬,笑着说道:“哑伯,是我,回来了。今日在外面吃了些酒,回来晚了些,劳您久等,辛苦您了。”

    那被称作哑伯的老仆连忙摆手,嘴里继续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脸上笑容更盛,似乎在说“不辛苦,回来就好”。

    丁士桢这才转向苏凌,语气平静地介绍道:“苏大人,见笑了。这位是哑伯,是我父亲当年尚未考取功名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

    丁士桢叹了口气,又道:“后来哑伯跟着家父进了京城,家父做了京官,哑伯便成了府里的管家,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如今家父作古多年,哑伯也年事已高,耳朵背了,嗓子也早些年因为一场大病,说不出来话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我感念哑伯劳苦功高,又无儿无女,若是离了丁府,怕是难以生存。再者,哑伯也是家父留下的念想......便依旧让他留在府里。如今他年岁太大了,重活也做不了什么,就让他象征性地管管开门闭门的事,也算是......给他养老了。”

    他说这番话时,神情自然,语气真挚,看不出丝毫作伪的痕迹。苏凌默默听着,看着那老仆浑浊却充满善意和依赖的眼睛,看着丁士桢那毫无架子的温和态度,心中那股强烈的怀疑,不禁又松动了几分,甚至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感触。

    苏凌心中暗想:若这也是演戏......那这丁士桢的演技,未免也太过炉火纯青,足以以假乱真了!

    可若这不是演戏......那他对外所展现的清廉形象,难道是真的?可宴席上他与孔鹤臣的眉来眼去,那份“替罪羊名单”......又作何解释?

    一个人,怎能如此割裂?

    哑伯似乎听懂了丁士桢在介绍他,又朝着苏凌努力地露出一个善意的、甚至有些卑微的笑容,呜呜啊啊地比划着,似乎在请他们进门。

    丁士桢对苏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苏大人,寒舍简陋,莫要见笑,请进。”

    苏凌收敛心神,拱手还礼道:“丁尚书请。”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了那略显高峻的门槛,走进了丁府。

    一进入府内,苏凌更是暗暗吃惊。

    府内的景象,比之外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映入眼帘的并非什么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甚至有些空旷的庭院。

    地面是简单的青石板铺就,缝隙里长着些顽强的青苔。角落里种着几棵常见的槐树和榆树,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院中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只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整个府邸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与寻常官宦人家仆役穿梭、灯火通明的景象截然不同。只有几盏光线昏暗的灯笼挂在廊下,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仆役模样的人走过,皆是步履缓慢,年岁看起来普遍偏大,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甚至还有更年迈的。

    他们穿着同样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粗布衣服,但脸上并无愁苦之色,看到丁士桢,也只是自然地笑着打招呼道:“老爷回来了。”

    丁士桢也毫无架子地点头回应道:“嗯,回来了。张妈还没歇着?”

    “这就歇了,老爷您也早点歇息......”

    双方之间的互动,自然地如同街坊邻里,全然没有主仆之间那种严格的尊卑界限和拘束感。

    苏凌大为疑惑。

    这......这府里的风气,竟如此......奇特?仆役年迈,衣着简朴,与主人相处却如同家人......

    这丁士桢,若真是贪官,何至于此?贪来的钱呢?难道都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说,他真的是个表里如一的清官?

    可若真是清官,又与孔鹤臣那样的人同流合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凌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与他固有的认知和之前的判断产生了剧烈的冲突,思绪翻涌,如同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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