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把控力度 (第3/3页)
年,气力每况日下后,这个家庭就要进入低谷期。
溢出的劳动力没了;
本有的劳动力,也已经不再是‘壮劳力’,而是进入了‘老弱’的范畴。
这样的家庭,若是儿子们不成器,无力赡养父母,那最终大概率会比较凄惨。
所以在民间,子女分家之后,大儿子并不会分家出去,而是直接留在家中,继承父母绝大多数家产的同时,直接肩负起父母的赡养义务。
事实上,别说这两千多年前的汉室了——便是后世新时代的乡村,也同样有类似‘谁家男丁多,谁家就嗓门大、不好惹’的说法。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农户家庭,非但愿意让一个原本可以下地种田、补贴家用的壮劳力部位家庭做贡献,甚至还承担起这个壮劳力的读书费用及日常生活——这笔投资且不说风险大不大,至少投入极高!
尤其对于底层农户而言,将一个原本的潜在壮劳力,投资为一个成败不明的读书人,性质完全不亚于在赌桌上梭哈。
能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农户,所图显然也不会小。
——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是最基本的底线!
至于这个读书人培养出来后,如何反哺培养出自己的家庭,就看这个‘读书人’能走多远,能走哪条路了。
能做官自然最好。
实在不行,给大人物做门客,依附于贵族,也同样不失为一条好路。
实在实在退而求其次,大不了在家乡做个教书先生嘛!
收一收学子拜师的束脩礼,再得几个成器的学生孝敬、供养,也总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吃。
在这样一套思维逻辑下,民众选择儒家,不只是因为儒家门槛最低、需要投入的资金最少,也同样是因为儒家,具备培养读书人,乃至官员的能力。
说白了,就是让自家孩子从儒,最终只要学成,那就是能做官的!
若是做不了官,那还学个屁的儒?
还不如在当地找个铁匠、木匠、泥瓦匠之类,拜师学门匠艺来的合算。
这就意味着刘荣对儒家的压制,不单要以‘儒家不能灭亡’为前置条件,也同样要考虑到儒家‘有教无类’的根基,其实是以儒家的政治地位为支撑的。
学子从儒,学成能做官,能成为一个不受歧视的读书人及储备官员,才是儒家‘有教无类’的提倡,能得到底层民众买账的根本原因。
所以,刘荣再怎么压制儒家,也绝不能把儒家压到仕途无门。
这就很考验刘荣对尺度的把控了。
——得压着,得‘不喜’,得尽可能表达不满;
同时又不能堵塞儒家的仕途,要保证儒家在汉家的官场,始终有存在感。
与此同时,考虑到儒家的超高洗脑能力、同化能力,以及在官场形成小团体后,对其他学术团体的降维打击能力,还得控制儒家出身的官员,在汉家整个官僚体系的比例,以及具体的分布。
即:刘荣不单要让儒家出身的官员,在整个汉家的官僚群体中,占比尽量不超过四成,同时还要尽量达成每一郡、每一县——甚至每一个官方行政部门,儒家的占比都要在四层以下。
这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大方向’了。
这堪称精准把控,甚至是监督、监控!
“呼~”
“真头疼……”
“尤其儒家出身的官员,并不都会把‘儒家’二字贴在脑门上。”
“——朝堂内外,乃至郡县地方,有的是晁错那般‘儒皮某骨’,以及韩安国那般,‘某皮儒骨’的人。”
“甚至于,还有原本不属于儒家,却被争取到儒家的、其他学说的‘背叛者’……”
“难呐~”
如是一声感叹发出,刘荣不由得疲惫的揉了揉眉角。
只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投降身侧,正静静躺在母亲怀中,提溜着大眼睛,打量四周一切的皇长子刘玄。
——初为人父的感觉,奇妙至极。
虽然说不清是喜是忧,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刘荣在感到疲惫、孤独时,聊胜于无的心理慰藉……